“王爷回来啦……”于秋道。
于秋的答非所问让祁沅眼底划过一丝不明的情绪,一边的小泽子则是惊讶异常,他笑道:“夫人说的那里话,王爷一早上都待在书房呢……”
于秋懒懒地道:“切,你不要骗我,你们身上那一身草……”说到这儿她忽然意识到什么,立马打住,而后笑道:“那什么,我刚刚讲的都是胡话,你们不要在意,我今天起早了,脑子有点不清醒,嘿嘿……”
听着于秋说了一个草字,小泽子下意识往自己身上看去,而后在看了看祁沅,发现并没有什么草,他越来越疑惑,这秋夫人是如何知道他们出去了的。
“曲子叫什么名字?”祁沅再次重复。
于秋懒懒地道:“没名字,我瞎弹的。”说着又侧头看向祁沅,把地上的一个蒲团踢给他,“王爷,座。”
依雪心里一紧,赶忙凑近于秋耳边道:“夫人,您得起身让王爷坐凳子。”
于秋听了一挑眉,一脸“你确定吗?”的样子,依雪点了点头,于秋一脸不悦地站起来,不情不愿地道:“王爷,座。”
祁沅看了一眼那椅子,淡淡地道:“走吧。”之后就带着小泽子向明月居走去。
看着祁沅走了,于秋笑了起来,一屁股又坐了下去,笑着跟依雪道:“小依雪,去给你们夫人找点吃的来,在把这琴撤了。”她越看那琴心里越不舒服,就感觉脑海里有什么东西要冲破出来一样,不过她并不想让这东西冲出来,索性还不如不看这破琴。
依雪点了点头,立马照办。
祁沅回到了明月居,端坐在正厅主位上,小泽子则把房门关上,守在门口。
忽然,一个黑衣人突然出现,单膝跪在祁沅面前。
“查的怎么样了”祁沅道。
影一踌躇了一下,而后道:“回主子,没查到”
“嗯?”祁沅皱眉。
听出主子的不悦,影一解释着:“影三传来的消息,只知秋夫人是三年前突然出现在灞县的,之后在那里呆了一年,每天都会按时上山采药,去的很勤,应该是在那里养伤,但在两年前她却突然从灞县来到京城,之后一直在京城乞讨为生,还接连救下了六个孩子带在身边,除此之外就什么也查不到了。”
祁沅凤眼轻闭,手指有节奏地叩击着桌面,“意思就是关于她的身份,她的过往,是完全查不到了?”
影一颔首,“是的,一丝痕迹都没有,就好像这个人是凭空出现一样。”
影一说完,空气沉寂了一会儿,少顷,祁沅缓缓道:“灞县离京城很近吧?”
影一点头,“灞县离京城只有半日的车程。”
“凭空出现,失忆,三年前,灞县……”祁沅闭上了眼睛,叩击桌面的手指节奏越来越慢,三年前,这个时间点对于别人或许只是轻飘飘的概念,对于他来说却是永远无法拂去的伤痛。
影一瞟了一眼祁沅犹豫地道:“主子,属下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祁沅悠悠地道。
“属下记着当年无月阁阁主一家被杀的时间也是在三年前,而且秋夫人与于阁主同姓,属下觉得,说不定查下去可以发现点什么。”
祁沅沉思了一下道:“影一,你觉不觉得这情景有一些熟悉?”
影一不解,“主子说的是……”
祁沅嘴角牵起一抹不明的笑意:“于秋的身份被抹的一干二净,这么滴水不漏的手法不觉得的当年的那件事一样么?”
影一这才恍然大悟,主子指的原来是三年前昭仪娘娘的死,仔细一想确实挺像的,同样都是查不到任何一丝消息,当年虽然说昭仪娘娘是不小心摔下楼致死的,但王爷验尸后发现昭仪娘娘分明是撞死的,昭仪娘娘一直盼着王爷回来,根本不可能会自杀。
为了知道明当年的经过,主子整整查了三年,可三年的时间过去却依旧一无所获,这事也就成了主子最大的一个心结。
“主子……”影一有些复杂地看着祁沅。
祁沅淡然一笑,“算了,让人撤回来吧,本王有预感,事情很快就会明朗了。”
忽然想到什么,影一道:“主子,属下查到另外一件事儿。”
“嗯?”祁沅淡声道。
“秋夫人上次私自离府是去了城外的破庙,把从王府带走的银子首饰全部给了里面的小乞丐。”
祁沅显然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摆了摆手让影一退下,知道主子天不亮就出门,定是疲惫了,影一行礼后立马退下。
与此同时,皇宫中御书房内的气氛却是紧张异常。
“啪……”
高坐殿上身着金黄色龙袍,一脸冷峻的皇帝把茶杯一摔,吓得一众人等连忙跪下。
皇帝看起来五十多岁的样子,威严满满,虽才年过半百,可那头发却已经花白了大半,但身姿却依旧挺拔,就听着他怒声道:“哼!这个宁王越发没有规矩了,朕让他闭门思过他不照做就算了,竟还敢把人打伤丢到宫门口,真是胆大包天!”
身后身着深紫色衣服,面容和蔼的张公公放轻声音道:“皇上息怒,依奴才看来这次错也不在宁王殿下,殿下性子本就桀骜不驯,也怪那侍卫不会说话激怒了殿下,殿下这才错手才将他打伤的,那侍卫伤的也不重,养几天就好了,皇上不要为此气坏了身子,想必宁王殿下也知道错了。”
说着,张公公目光似刀一般地看向昨日逃回来的另一个侍卫道:“你说是不是这样啊?”
侍卫也是个聪明的,心里虽有不甘但还是乖乖的照着张公公的话说下去,“是……是的……确实是那人言语激怒了宁王殿下,不怪殿下的,都怪卑职办事不利,求皇上责罚。”说着不忘连连磕头求饶,额头与地板碰撞发出咚咚咚的声音,听着这声音皇帝的手捏上了眉心。
皇帝不耐烦地朝众人挥挥手,“滚下去自己领罚,张公公留下,其他人都退下吧。”
待所有人退出去后,张公公很自然地走过来为皇帝捏着肩膀,皇帝叹了口气后开口道:“小鑫子,这么些年除了姜昭仪就只有你懂朕的心思了。”说罢皇帝睁开有些混沌的眼睛,看向案桌前那个朴素的青瓷杯说到,“奈何啊奈何……”
没有人知道皇帝疲倦地说出这一句奈何中到底包含着多少无可奈何之事,而皇帝同样不知,在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张公公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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