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很好听,低低沉沉的没有杂音,像圆润的珠子落在玉盘里,清晰干净。
张一灵也不知道余辛言怎么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于是轻轻放下手里的汤勺,眼神对上余辛言,表示自己在听。
“几年前我在国外一个大学生艺术展看到的,那时我刚去国外,夜深人静的时候都会想念家里的一切,偶然间看到这副叫“静夜”的画时,很震惊,仿佛就是站在我家的院子里画的,就这么买了下来。”
“静夜?”张一灵在国外留学时常常想家,想家乡的月亮,月是故乡圆。
“有一副是圆月高悬,地面一泓清水,曲折蜿蜒。”
“绘画一直不是我的专业,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思乡心切,便随着心意涂涂抹抹。后来听说放在艺术招商上被买走了,原来是你买走的?”
“我收集了很多画,文艺复兴时期的也有,近现代的也有,“静夜”却是我走到哪都带到哪的。”
“这么说现在你还收着?”
余辛言点点头,“从大学毕业到回国工作,这画一直陪在我身边,虽是我所有画中最便宜的,却是陪伴最久的。”
张一灵一阵激动,竟有种知音难求的感觉。
余辛言接着说,“那天去天林,偶然路过你的办公室,门口牌子写着你的名字,我想该不会这么巧吧,就想问问肖总。
“所以你叫肖总安排了这次相亲。”张一灵顺手给自己夹了一块清蒸鱼。
“相亲?”余辛言摇了摇手中的茶杯,笑了起来,“我就是好奇问问你的经历,看看可不可能就是这副画的作者,没想到她把你资料全介绍给我了,还非要安排这次见面。”
张一灵一想到酷爱给别人介绍对象的肖总,碰上主动打听的余辛言,那肯定要努力的做一个红娘啊。
既然余辛言没把这次见面当成相亲,张一灵整个身心都放松下来,也不用紧绷着了。
姿态开始松懈下来,话也变多了。
“我当时画了很多画,只有这一副被买走了,你给的钱当时足够我当时半年的生活费呢。”
张一灵把醒酒杯里的红酒倒到自己面前的红酒杯里,随手要把余辛言面前的高脚杯拿过来,倒上酒。
余辛言细长的手指晃动着红酒杯,“当时以为遇上冤大头了吧?”
张一灵把额头散落的碎发别到耳后,露出白皙的额头,余辛言看到张一灵的皮肤宛如剥壳的鸡蛋,带着透明感的光泽。
这句话说中了张一灵的心事,捂嘴低眉垂笑。
余辛言心里有块柔软的地方好似被人触摸了一下,他变了主意,为什么不把这次阴差阳错的见面变成一个真的相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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