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落下,华灯初上。

刘元刚从大理寺回府,脚还没踏进院子里,就有仆人来报,说小姐有请。

小姐是他两年前收的义女,他这一生为国为民却唯独没有为过自己。孤家寡人四十余年,终于在两年前收了个义女,自然是宠得不得了,待她简直比亲闺女还亲。

刘元想着最近京中年轻女子失踪一事,清漪恰好又是位姑娘,心中顿时一急,连官袍都没换就急匆匆赶了过去。

清漪等了刘元一整日,都没有等到,心中想着或许公务太忙走不开,便让彩凝撤了小几上的菜,拿了一本新出的话本靠在软椅上看,正看到精彩之处。

这时候门帘被挑开了,守在门外的彩凝恭恭敬敬的唤了一声老爷。

接着刘元穿着一身紫色官袍走了进来,额间布了一层细汗,黑色厚底靴上也沾了不少泥,看样子是匆匆赶过来的。

清漪忙放下手中的话本,起身对他屈膝行了个礼:“义父。”

刘元点头,解下身上的披风递给彩凝,抬眼望着她,声音平和低沉:“我听下人说你找我,可是有什么事?”

“我今日做了几道药膳,味道不错,想请义父来尝尝。”清漪笑着朝彩凝使了个眼色,示意她把撤下的菜重新端上来。

刘元微微一怔,没想到清漪还会做菜:“你什么时候学会下厨了?”

“前段时间没事的时候跟厨房里的厨娘学了几天。”她疾步走到铜盆前,从架子上拿一块毛巾放进水中打湿后拧干递给刘元:“冒然打扰义父,还望义父莫要怪罪。”

“你有这个心我怎会怪罪呢?”刘元接过毛巾在脸上,手上都拭擦了一遍,再递回给她,感叹道:“从前年轻,觉得男子汉大丈夫,理应一辈子为国为民。如今年纪大了,倒羡慕起别人家的天伦之乐来。”

清漪将毛巾挂回架子上,笑道:“义父这是在责怪清漪没有尽到做女儿的本分吗?”

刘元一愣,方知自己说错话了,呵呵笑了两声:“我是在怪我没有做到父亲的责任,有这么一个贴心的女儿,都没空陪你好好吃顿饭,清儿可莫要生气啊。”

清漪盈盈一笑,走过来坐到刘元旁边:“义父一心为民,是大齐百姓之福,女儿也为义父感到骄傲,怎会生气。”

两人寒暄之时,彩凝已经将饭菜端上小几,琳琅满目,都是平日里刘元爱吃的。

清漪亲自给刘元夹了几道菜,喜道:“义父快尝一尝,这些菜都是义父平日爱吃的,也不知道我做的合不合义父的胃口。”

“只要是我儿做的,都合我的胃口。”刘元已经半个多月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一见这满桌的菜,都是自己爱吃的,顿时食欲大开,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鱼肉送进嘴里,鲜嫩滑口,入口即化,隐隐约约还有一丝药香味,既没有抢去鱼肉的鲜美,又恰好掩盖的鱼腥的味道。

他不是好食之人,却一连尝了好几道菜,边吃边称赞:“嗯,好吃,你这做法倒是新奇,食材与药材一同做成菜,巧妙的用食材的香味盖住药的味道,让人完全尝不出,你这是要抢红媛的饭碗啊!”

“义父说笑了,红姨的饭碗她可是牢牢的抓在手里,我抢不走。”清漪盛了一碗鸡汤放在刘元面前,笑道:“不过是久病成医,知道一些药可以与食材一起做成菜,便自己胡乱琢磨罢了。”

刘元闻言愣了一下,停下手上的动作,看着她苍白的脸色,略显忧色:“身子还没好些吗?”

清漪摇摇头,佯装扒着碗中的饭,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样:“老毛病了,好不好也就那样。”

刘元微叹了口气,他这一生无儿无女,所爱之人也求而不得,与清漪虽无血缘关系,但也真心把她当着自己的孩子看待,见她说得一脸轻松的样子,心中对她的怜惜更深了几分:“有什么需求你就给我说,不要客气,我能帮的一定帮你,你一个女孩子家,千万不要逞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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