僧人面相和蔼,张着嘴在说话但没声音,但呼国威的脑子里却完全明白对方的意思,对方在说自己很有意思,很明显这并不是什么好话。

双方看似在拉锯,但呼国威心中明白,真正占有主动权的是对方,自己这肉身凡胎哪里能和他耗得下去?可话口已经到这儿,不耗也得耗,至少也得把这拉锯进行到最后。

“嗯,你也很有意思,这是高科技吗?要不你就别躲在蒲团上说话,站出来咱们好好聊聊。”

“年轻人,我们已经见过一次,现在没必要再见,有些关于门九里博物馆的事我想你有必要知道,这关系到整个博物馆里的人,也很可能关系到你,如果你是我要找的人就能活着出去,如果不是,那对不起了,灵魂和肉体都得留在这儿。”

“哦,是吗?原来你们想证明的就是事?那好,我也有问题,你们想找的人是什么人?是呼兰国人吗?如果我真的是呼兰国人,你们接下来将会怎么做?”

之前在江长河处听到关于呼兰国的一些事,同时又结合整件事的来往,呼国威猜测肯定和那什么神秘古国有关系,提出一问,那僧人居然毫不避忌,微笑着点点头。

“看来我猜对了,你也是呼兰国的人?你们呼兰国不应该消失了吗?干嘛还找?而且即便找到又怎么样?你想?咱现在老百姓的日子过得不错,谁还会跟着你?你们还真想得美。”

呼国威在说这段的时候脑洞开得很大,说着说着自己都感觉没边,那僧人也不反驳就这样看着,待呼国威说完后刚要开口又被呼国威打断。

“对了,你是僧人,僧人不应以慈悲为怀吗?这么多年在这六层里丢到命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你就是这样慈悲为怀?”

此话后呼国威不再说什么,那僧人依旧在微笑,直到见呼国威真已经说完后这才换了个坐姿开口。

“年轻人,你不必试图去激怒我,没什么用,当然我也可以解释,第一我不是你认为的那种僧人,第二人生人灭都是一种态,哪怕灰飞烟灭也不只是你们这里的说法,他们只是留在这里而已。”

老僧人提到那些灰飞烟灭的人时,手和目光都朝向了房间顶上,似乎有所指,呼国威顺着往上一瞧,眼睛猛地一睁,之前完全没注意到这顶上居然有着百般作态的各种人形印记,若非有意瞧去还不太能看清楚,而且要不是那老僧人特地有所指,即便是看到也会觉得那仅仅是装饰画。

可现在呼国威不这么认为了,老僧这一指立马就有了意味。

“那些印记难道是?”

一句疑问的话刚出口,老僧就微笑着在点头,呼国威满脸的惊诧,看了看老僧又看向那顶上的印记,心中一股冷意袭来,这手段虽不见血腥,但何其的残忍?

“和尚,你是杀人魔鬼。”

“不不不不…年轻人,你没有见过真正的魔鬼,更没有见过在顷刻间家国皆无,这算什么?好好想想吧,你没有选择,还是那句话,如果你不是上面就是你的归属。”

呼国威的鼻孔里哼哼了一声,微笑着回应,然后在蒲团的面前盘坐下来。

时间在一秒秒的过去,一开始呼国威还偶尔看一看手腕上的表,到后来就彻底入定,几个小时后索性又躺在地上呼呼大睡。

没有人来打搅,这真是一场好觉,醒来的呼国威感觉到神经气爽,唯一无法解决的就是肚子饿,呼国威起身又在周围寻了一圈,依旧没有找到能够出去的门,转过头来又是呼呼大睡。

事实上呼国威知道自己这么做是不智的。极限的最后吃亏的永远都是自己,但还是打算僵持,这不是赌气,而是想要知道自己的极限以及对方的底线。

蒲团,当呼国威第二次醒来时,首当其冲做的事情并不是去寻找出口,而是伸手拉过蒲团,下一秒做的事情就是把它拆掉,既然那僧人如此看重蒲团,自己又需求变数,就只有在这上面想办法。

然则当呼国威将蒲团你的布条一根根的拆下来后周遭依旧没有什么变化,那蒲团里面也什么都没有。

饿,当一个人到了饿的极限,眼睛真的会冒着绿光,看什么都像吃的,到这会儿呼国威有些后悔,干嘛要撑这股劲儿,生与死的结果仍旧无法改变。

“好了,出来吧,你赢了!”

“年轻人,我知道你没有屈服,这样吧,看在你这么有骨气的份上,我也给你一个机会,如果你是我们要找的人那就不必说,肯定会放过你,但如果你不是,我会留你一个全尸,咱们华夏人不是讲究入土为安吗?我可以让你入土。”

“嗯,这个选择不错,我也是这么想的,你出来吧,不用再这样躲躲藏藏了,你那么厉害我能把你怎么样?别说现在,就是先前我还有力气的时也不能把你怎么样,这样说的对吧?所以你何必这样。”

呼国威尽管虚弱,但脸上依旧带着笑意,脑子里面在不停的跑过自救的法子,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饥饿,所以从来都没发现自己的饥饿也会像伤口一样慢慢恢复,只是这种恢复还不足以抵抗这种肌饿的慢慢加深,一切可行的法子也被呼国威一一否定。

“年轻人…”

僧人在说完这三个字后,话语声戛然而止,呼国威一开始觉得会有后话,哪知道是真正沉寂的开始,那老僧人什么都不再说,这才是心理上最大的折磨。

饥饿加上疲倦的折磨在慢慢消磨呼国威的意志,眼皮感觉到无比的沉重,再沉重,最终完全无法睁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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