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诗一出,众皆叹服。

“好诗,好诗。许兄真是好文采,在这县试之中,竟然也能闻得如此好诗。不虚此行,不虚此行啊。”

“这天下文章固然以经义为首,但如此诗词也甚是罕见。之前见许兄文章第一,只以为许兄只擅长制艺,没想到许兄连诗词一道都如此精通。”

面对众人交口称赞,许仙只是摇头。

“这只不过是从他人口中听得的而已,我可没去过泗水。”

“哈哈,许兄过谦了。此等好句,若是由我来,早就弄的天下皆知了。许兄这两年都没出过这钱塘县,我也是钱塘县人,怎么从未听过如此妙笔?”

许仙只是摇头。

“就是就是,许兄何必过谦?像是此等妙笔,等闲之人绝对写不出来,想来那作者,必然是一位风雅之人。许兄若是极力否认,不知许兄能否为我等引荐一二?”

“这个……确实办不到。”

“哈哈哈哈,许兄你真是……”

读书人们说话文绉绉的,一点也不爽利。断尾并不识字,不过在这人间行走的久了,这些大头巾们到底是什么脾气,断尾多少也是知道的。

这次……许仙大概……可能……或者……大致上,应该是稳稳地第一名了。

而他之所以能得这第一名,还完全是她的功劳。

如果她当时不换那答卷的话,说不定……许仙你到底什么毛病啊,有好好的答卷不用,非要将好的答卷给扔掉!

断尾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犹豫再三,忘了说啥。

过于复杂的情绪一起堵在心头,最终一起变成了断尾的无能狂怒。

“许仙,你有病啊!”

人群之中,许仙正在接受所有人的恭贺。断尾的声音非常轻微,混在人群之中并不显眼,但许仙仍然听得。不过这一次,许仙并不生气,只是轻敲书袋。

“忠者,心无二心,意无二意之谓,恕者,了己了人,明始明终之意。”

“断尾,你一定不懂吧。”

……

府衙外学子们高谈阔论,说的热闹。府衙之内却是静悄悄,针落可闻。

“县尊大人,您身体好一些了吗?”

师爷袖着一卷诗,敲了敲王县令的房门。

不多时,里面传来了王县令略显疲倦的声音。

“什么时辰了?”

“快午时了。”

“……进来罢。”

师爷推门进入,只见面带倦色的王县令正吃力的穿着衣服。师爷见状,连忙上前抖开衣服,为王县令穿上。

“到底岁月不饶人啊。以前年轻的时候,我和同年们连续辩经三天三夜,不饮不食不睡。如今只是看了一天的卷子,就有些吃不住了。”

“县尊春秋鼎盛,正是大展宏图之时,切莫说这些丧气话。”

“好啦好啦,我不说了。你我相识这么久,你还和我说这些?”王县令和师爷相视而笑,随后便听王县令笑道,“东西弄好了吗?”

“就在这里,县尊请看。”

师爷取出袖中诗,王县令细细展开,忍不住面带微笑——这正是昨日他阅卷之时,看到的一首绝妙好诗。县试毕竟不是殿试,它仅仅只是糊名,并不用重新誊写一遍。

看到那诗时,王县令起初惊为天人,还暗想钱塘县什么时候出了这样的大才子。仅仅只是县试,就如此锋芒毕露。王县令一心想要给许仙一个案首,突然跳出来这样的强敌,心中难免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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