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歌无声的帮自家爷清出一块不大不小的空地,随口问道:“你们这有湖州的织云锦吗?”

老板年轻时走南闯北,做的买卖不大,但见识却不小,据他所知,那湖州的织云锦每年的产量不高,大都运往了皇都,给各地留下的只是极小的一部分。

如今这公子开口就问织云锦,那身份定然是非富即贵。

“公子说笑了,织云锦那等稀罕物,我们这小地方连见都没见过,更何况拿出来卖呢?”

“那汐州的湘月锦呢?”

“惭愧,也是没有。”

“那你这布庄里有什么?”

“只有潮州送来的几匹上等丝绸,公子不若瞧瞧?”

谁料这话一出口,竟犯了众怒,有一位穿金戴银的贵妇人立即不满的开口:“老板,你这事做的可就不地道了,刚刚我还问过你潮州有没有送过来的丝绸,你说没有,如今看人家公子哥有钱,便眼巴巴的呈出来巴结了……”

“就是,就是,亏我们平日里还时常过来照顾你的生意。”

“……”

几个女人一台戏,老板登时被噎的不轻,只得苦巴巴的解释道:“各位夫人,去年余下的这几匹布料,颜色都不太适合你们。”

“你先拿出来看看。”

“就是,就是,谁知道你有没有糊弄我们。”

那几位贵妇人不依不饶,老板有苦难言,只得吩咐伙计先将那几匹压箱底的丝绸拿出来。

随歌瞧着这里的气氛愈来愈乱,顿时紧张兮兮的回头看向了自家爷,谁料,自家那风光霁月的世子爷,居然死死盯着不远处站着的那些姑娘们。

眼看那些姑娘一个个羞答答的,还不时的抛着媚眼,随歌只觉有些没眼瞧。

盛京城的大家闺秀们一个个的很是温婉可人,自家爷都不放在眼里,此刻却瞧上了这些子庸脂俗粉?

反正他是如何都不信的。

这般想着,随歌便小声规劝道:“爷,既然这里没有织云锦,那我们便回罢。”

“回去衣料你想办法?”世子爷语气凉凉。

随歌只觉被自家爷敲了警钟。

为什么来这布庄?

还不是如今天热,自家爷身子虚弱,不免容易发汗,这一来二去的,从盛京王府带过来的几十套成衣根本就不经穿。

素日里在王府那一套套衣服都是专门有人拿去浆洗,晾晒,然后最关键的便是用那特殊手法熏香。

自从来了这清河镇,那衣服虽有请人专门浆洗过,可是自家爷有洁癖,怎么都不肯穿。

这没办法,可不只得来这布庄里碰碰运气。

这般想着,随歌只得噤声,悄悄的站在一旁。

然后站着站着,竟让他逐渐瞧出了几分门道。

自家爷盯着的那位,可不就是芸姑娘吗?

啧~

随歌心里不仅感慨万千。

早上是谁说不认识,不记得来着?还真是口是心非呢。

罢了,自家爷好面子,万不能戳穿,只得想办法顺着他的心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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