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槿歌疼的“嗯”“啊”的叫出声,声音细细,不多时又湮灭下去。

夜槿歌头上都是汗水,包括大夫也是,黑血流了不少,小朱回来把药都倒进浴桶里,用胳膊伸进去把水和药搅匀,老大夫叫他过来搭把手。

小朱扛着夜槿歌放进浴桶里,他奇怪的问:“师傅,为何不给她脱衣服,这药效不是进不去了吗?”

老大夫胡须说话时颤动,他命令道:“叫个丫鬟把床上也整理干净,顺便给他准备一件衣服,这里交给我。桌子上还有一张新的药方按着他去抓药。”

小朱默不作声的拿着药方出去。

老大夫脸色丝毫没有变化,拿着剪刀在水中剪破了她的衣衫,水染得血红,取出衣衫拿着水瓢从头顶淋她的全身,足足淋了半个时辰,期间要了一桶热水放在一旁随时加进去,为了不让水变凉。

房间弥漫着药香和血腥味,丫鬟收拾好床铺,拿着一套干净整洁的衣服放在桌子上,她透过屏风,只看到一个模糊的老头,举着水瓢不停的在给白宇儒淋浴。

等把夜槿歌抬出来,用小剪刀将她的肩膀不仅去除坏死的部分,同样给她往美的方向做,还有她的身上,到处都是鞭痕,还好曾用盐水浇了上去,盐水有利于肌肤再生。

一个女娃娃身上坑坑哇哇还怎么嫁人。最后擦干净抹上虎骨膏。

等虎骨膏干了以后又抹上生肌膏,才最后敷上药粉,药粉中去了化瘀疗伤还有生肌美白的功效,拿绷带缠上。

给她穿上衣服他才叫医童过来让他把夜槿歌的头发擦干净。

在此期间,夜槿歌依旧昏迷,比较好的一点是她的脸已经不是惨白,带了一点血色。

熬好的药汤放凉,医童掰着夜槿歌的嘴巴要往里灌,丫鬟进来瞪着他立刻制止夺了药碗用小勺慢慢给她喂进去。

夜槿歌这伤只要好好将养着,醒来不出三天她就可以下地,至于完全病好最少要两个月。

大夫留了医童在这里照顾她,他去找泫澈,丫鬟告诉她泫澈在春寒居。

春寒居是他的另一个居处,里面是三层的书房,听雨阁那里的藏书只有春寒居的一个小角,曾经他极迷恋这里,所以专门腾出一间书房,为他设置了处所。

而那些书就是放在听雨阁的那些。

自他放荡纨绔以来,他就不曾踏入春寒居,自从丫鬟要知道他要住进来以后立刻打扫起来。现在的泫澈在春寒居的三楼,扶着栏杆喝着酒。

大夫上去毕恭毕敬的说:“王爷,那位公子的伤势已经稳定了,只要等她苏醒即可。药”

“不必说了。”泫澈拿着酒杯放在唇边,拧眉喝了下去,这酒好辛辣,不愧是从西域来的。

大夫自忖,一时间拿不定主意,这泫澈感情变化太快,不是他一个大夫能拿捏的。

从来这里救治之时,不过日落西山,现在已经昏暗幽深,若不是这里点着灯,他都看不清泫澈。

“这些事情丫鬟会去管,你和听雨阁的丫鬟说清楚便好,以后每日都来一趟时刻关注白宇儒的病情。”

他又倾倒了一杯酒,清透的酒水在月辉的照拂下莹莹发亮。

他着魔似的喝下酒,“萧远会护送你们回医馆,走吧。”

酒杯中的酒水一滴不剩,他无声的苦笑,他自知对白宇儒不是爱情,可是他连看重的人都保护不好,难不成都要眼睁睁的看他们死在自己的面前。

祸水,有违纲常,什么是纲常。

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

现在全都反了,臣子欺上瞒下鱼目混珠,儿子闪烁其词有意隐瞒,妻子更是善妒,哪一个遵守过纲常,可怕这纲常本身就带有问题,一个一个墨守成规不愿去变通。

酒杯破碎在地上,泫澈的指尖滴出血珠,他无视正在流血的手指。

这个国家看似繁荣昌盛,其实有些病根已经积蓄许久,再不拔出恐酿成大患。

夜空中寒风出乱他的发丝,扑在脸上眼上,他想着初见白宇儒时,虽不喜爱他,但是那个时候他从没受过伤,跟自己粘上关系以后,他身上的伤越来越多,直到现在他还昏迷在床上。

阿灵呢,那个灵动纯真的小丫头,却死在了自己面前。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