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侍中卢植大着胆子,走出队列说道:“陛下,依臣愚见,皇城洛阳的安危至关重要。当务之急应在这群逆贼起事之前,先清除洛阳本地的太平道信徒。”

“此意甚妥!对于京师之外的逆贼,卢爱卿可有应对之策?”刘宏毫不犹豫地答应道。

卢植接着回道:“擒贼先擒王,始作俑者乃是贼人张角。此时陛下应派精明干练之人前往冀州抓捕张角,若能在他们起事前擒获此人,太平道在群龙无首之下必然土崩瓦解,灾祸也能消于弥形之中。迟则生变,还望陛下速下决断。”

“卢尚书此议甚好。”刘宏接着下令道:”廷尉速派精明干练之人前往冀州捉拿张角,不得有误。”

“诺!”廷尉奉旨后就向殿外走去。他刚来到门口,刘宏又大声喊道:“你回来!”

廷尉赶忙又快步返回到大殿之中。

“记住!千万要保密,万一走漏了风声,放跑了贼人,我唯你是问!只要能拿住贼首,朕重重有赏!”

“诺!”

刘宏与卢植君臣之间的对答,惊到了在场的所有大臣。大家难以置信地看着端坐在正前方的皇帝。他还是平日里那个只知道酒色的皇帝吗?难道皇帝以前的昏庸都是装出来的?

此刻的刘宏俨然是一副明君的样子,那双曾经浑浊无比的眼睛此时也变得清澈无比。他正用期待的目光看着众人,等待大臣们提出可行的计划,来拯救正处于巨大危机之中的帝国。既然陛下变得明理了,那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放下心来的大臣们畅所欲言,合理的保留,不合理的被反驳后迅速找出新的替代方案,在刘宏的主持下廷议进行的非常顺利。

待廷议进行到尾声,一整套对付即将起事的太平道的方案也顺利出炉:为防止消息走漏,封锁洛阳周边各处要道。抓捕洛阳城内所有太平道教徒,由廷尉选拔精明干练之人前往各地搜捕太平道头目。所有军队加紧训练,以备万一。

整个帝国近几十年来从未像现在这样高效过,负责在邺城起事的马元义被抓捕车裂,洛阳城内的太平道信徒也被诛杀殆尽。可太平道对帝国的渗透已深入骨髓,捉拿张角的消息还是先于信使到达了冀州。逃得性命的张角在权衡利弊之后,立即下令提前起事。

头带黄巾的太平道教徒迅速集结,帝国上下七州二十八郡同时发生战事。百姓流离失所、府衙被烧、官员被杀,史称“黄巾之乱注1”。

最近的黄巾军距离洛阳城已不到二百里,很多郡县已经完全失去联系。刘宏被一个又一个战报搞得夜不能寐,他的双眼布满血丝。平日里他所信任的宦官三缄其口,一个个耷拉着脑袋躲在宫殿的角落中,生怕触怒这位处于焦头烂额中的皇帝。

刘宏很想像以前那样发泄一通,可仅存的理智告诉他,如果在这个时候他要再像以前那样置之不理,整个帝国就会因为他的殆政而土崩瓦解。而一个失去帝国的皇帝只有死路一条。事关身家性命,帝国安危,当务之急是该如何尽快平息这场暴乱。他压下心中的怒火,再次召集群臣来到崇德殿商议应对之策。

一向趾高气昂的刘宏就像换了一个人,尽管神情忧虑,可眼神却变得更加温和。就在大臣们惊讶于皇帝竟能在此种情况下依旧能保持平静时,刘宏开门见山地说道:“诸位爱卿,非常之时,不必拘泥于礼法。现在情况危急,有退敌良策者尽管畅所欲言,若计策可行待贼人被平定后,朕自有重赏。”

战争对于绝大部分大臣来说都很陌生,实际上,自光武帝刘秀再造汉朝以后,中原地区已经近二百年没有发生过大的战事了。只有常年在边塞同蛮夷作战的将军们,才在平乱的问题上有发言权。

北地太守皇甫嵩走出队列,朗声说道:“陛下,臣以为当务之急应派善守之将带羽林精锐把守京师各处险要,只要京师重地安全,臣等便可放手与黄巾贼人一较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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