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困了,睡觉!”孟惊鸿难掩羞愧,转身,脱下外衣,随手一扔,脱下了鞋,也随脚一踢,欲上床躺着,却被他阻止了。
“我们还有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没做。”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在孟惊鸿万分疑惑的注视下,景差咬破了自己的食指,挤出一滴豆大的鲜血,把它落入床中的一块白色方帕上。
“这是什么?”她百思不得其解。
景差笑而不言。
孟惊鸿皱眉,切,又在卖关子,神神秘秘的。应该是什么古代新婚缛节之类的,便没多想,倒头就睡。
景差无奈地摇摇头,把她的衣服整齐地挂在衣架上,摆正好鞋子。随后按下一个开关,软榻立即变形成一张折叠床:“按照规矩,明日辰时,我们要去给娘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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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暖日初升,春气洋洋,鸟啼花香。
孟惊鸿披散着长发,穿着亵衣,坐在梳妆台前,右手撑着右脸颊,瞳孔迷离,眼皮半遮半掩,目光放空地看着铜镜,任由身后的小丫鬟帮她梳头髻。
很明显,她是被“强迫”起床的。
孟惊鸿是说到做到之人。昨晚那狐狸说今早辰时要去请安,那她便需要遵守契约之说。
半刻钟之前,林佩老奴走进房间,朝她福了身子,便走到床边拿起了那块有着血迹的白色方帕,立即眼睛发亮地抖了抖身子,在离开之前,欣喜万分,向她暧昧一笑。
孟惊鸿瞬间想明白了,那滴血就是女子初夜时的落红。她昨晚还一脸好奇地问景差,谁知竟是如此羞涩之事,难怪他不直说,真是可恶。
“王妃的皮肤白里透红,吹弹可破,真叫人羡慕。”一个柔嫩的声音在头上响起。
这位小丫鬟叫芍药,今年十六岁,入府五年,穿着鹅黄襦裙,长得着实可爱实嫩。
不知为何,孟惊鸿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就觉到十分亲切,似乎是故人相逢的那般熟悉。
古代人的梳妆扮面是一件繁琐活儿。她这性子偏是耐不住无聊的,而芍药的嘴又是个能说的。于是,你一言我一句,倒把天给熟聊起来了,纷纷是相见恨晚的模样。
孟惊鸿从中得知了芍药的可怜身世。
她是夷奴族人,自八年前夷奴被大苑所灭,她流浪到了天定王朝。五年前,她生了一场大病,晕倒在王府门前,被景差救起,自此留在府上。如今景差把芍药放到她身边,变成了她的贴身侍女。
芍药的挽发手法极其灵巧,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将花惊鸿的三千青丝娴熟地拧成凌虚髻,如云盘回,凌托顶上,稳而不脱落。
“王妃,您喜欢戴哪个?”挽好头发后,芍药端来一盒排列整齐的头面,有柳芳斋的宝蓝点翠珠钗,颜玉阁的凤蝶鎏金银簪,弄花堂的秋蜓无笙琪双簪,鸣丽坊的蝴蝶流苏金镶簪,春意馆的紫水檀木箜篌簪,摘星舍的云脚珍珠卷须簪。支支金玉银翠、闪光夺目、做工精致、价值连城。
孟惊鸿粗粗地看了它们一眼,挑了款式最简的:“这个吧。”
“是。”
随后,她见芍药拿起一盒胭脂,正要往她脸上抹粉,惊了一下,阻止道:“停下!”把这些瓶瓶罐罐都撤走吧,我不习惯用。”
“……是。”芍药为难了一下,还是乖乖地着手拿走那些昂贵的胭脂水粉。
这时,一个紫色影子出现在铜镜中,槐兰明芷的清香飘入鼻中。
他弯腰,薄唇凑近她的耳边,双色手自然地搭在她的双肩上,微笑道:“夫人昨晚睡得可好?”
孟惊鸿很不适应和异性如此亲密接触,但见芍药在一旁掩嘴偷笑。由于有第三人在场,她只好陪着演。她娇羞一笑:“睡得甚好,夫君无需忧心。”
“为夫替你画眉,如何?”他端详了铜镜里的她,还未施粉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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