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出风行草,程桑才想起自己好像忘了个人。

“阿域呢?”

沈洵安收起盒子,“先回去了,闹着要回去看书。”

“哦。”

他又拿出两个新盒子,各自递给她们,“这是容启给你们的礼物,他明天就要走了,说是不来跟你们告别了。”

“这么快?”

程桑错愕,“他们好像才来了几天。”

“不快。”

沈洵安笑笑,“要不是丢了东西,抓贼耽误了这么多天,他们早就该走了。”

一旁的晨曦不知怎么的,总觉得说这话时,沈洵安似乎在看她。

应该是……错觉?

程桑了然,“那帮我们跟他说声一路顺风。”

城里的风气并不严厉,但她跟容启说不上熟,还没到送别的程度,这种事还是由沈洵安代劳的好。

“嗯。”

沈洵安话不多,程桑一时也没什么话题聊,干脆拆起了礼物。

“姐姐,你的是什么啊?”

晨曦声音压的有些低,似乎不想打扰到同在马车里的沈洵安,但话中的好奇与兴奋却掩饰不住。

程桑将盒子往她身边偏了偏,“喏,你看。”

“咦,这是种子?”

晨曦错愕的盯着盒子里的东西,这算什么礼物?干嘛用的?

沈洵安解释,“应该说是花种才对。”

他看向程桑,“你不是想开花铺吗,容启觉得你可能会需要这个。”

经他手送出的礼物,他自然事先就知道了里面的东西。

程桑有些感动,“他有心了。”

算起来她与容启也不过见面了几次,他能送出这么用心的礼物,可见是真把她当朋友了。

看着她突然柔软的神色,不知怎的,沈洵安突然想起了之前在往西楼时,送她的那盆望月菊和首饰。

东西她也收了,却没有太多表情,沈洵安心头一涩,莫名有些酸。

“这……就算有心了?”

程桑一愣,看了眼盒中数十种存放妥当的花种,认真点了点头。

“算啊。”

能收集这么多花种,应该不容易吧?

而且,她觉得这些大概都不是什么普通花种,那就更不容易了。

沈洵安不自觉抿紧了唇,微垂的颊线变得冷硬。

那他送的那些,就不是有心?

马车里的气氛变了,程桑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这一点。

父亲时常不在家,她最早学会的就是看人脸色,可她不懂的是,刚刚沈洵安看起来还挺高兴的,为什么突然就冷脸了?

她蹙眉回想,确定自己没说什么不对的话,心头的疑惑不由得更深了。

本来想跟姐姐讨论一下自己礼物的晨曦,见状果断的闭上了嘴,将盒子一关放在一旁,坐直了身子,眼神都不敢再乱飘。

回到沈府,下了马车的晨曦终于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这么多天,她都习惯了温和好说话的沈洵安,如今沈洵安一冷脸,她才知道,什么好相处都是说说而已,这么冷的男人,她是受不了。

“姐姐,我们回去吧?”

下意识跑路的晨曦,好歹还记着自己的程姐姐,不愿她遭受冷气攻击。

程桑拧眉看了沈洵安一眼,他还没下马车,欣长的身形侧坐在车厢里,从她的方向望去只能看见一半紧绷的侧脸。

还是不高兴,为什么?

“姐姐?”

晨曦又摇了摇她的手。

程桑点头,“好。”

也许是想起了什么不痛快的事,既然如此,那就不打扰他了。

两人的身影结伴远去,沈洵安揉了揉眉心,不知所措的平复着突然升起的情绪。

他酸什么?

“公子。”

尚青的声音从车外传来。

“说。”

“小姐把那盒首饰拉下了。”

他转头朝刚刚程桑坐的位置看去,果然在那方矮桌上看到了一个红木盒子。

唇角抿了抿,他忍不住问道。

“尚青,你觉得我送的礼物,很没有心意吗?”

“啊?”

尚青愣了愣,“怎么会?”

这可是价值千金的玩意儿,怎么可能没有心意?

“那她怎么不感动?”

沈洵安拧着眉追根问底,誓要搞清楚这个问题。

尚青,“……”

所以,闹了半天是因为在跟容小郡王攀比?

公子你好幼稚!

这句话尚青是不敢说的,犹豫了半响,他迂回的劝道。

“兴趣小姐不是不感动,而是不太清楚这套首饰得价值。”

“不可能。”

她是知道的,她亲眼看见,这套首饰和那盆望月菊,是用一块松烟墨换来的。

尚青嘴角抽了抽,“公子,你确定小姐知道松烟墨的价值?有些东西听起来珍贵,也没见过,可不一定确切的知道它值多少钱。”

沈洵安默,听起来,似乎有点道理。

想了想,他捧着红木盒下了马车,““我把东西给她送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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