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虎进了自家的屋看见卞秀正抱着女儿走来走去,他问妻子:“你吃饭没有啊?”卞秀说:“咱娘做的汤面条,她给我端过来一碗。”卞秀把睡着的女儿放到里屋的床上然后又走了出来。
黄虎从衣兜里拿出那两块钱交给卞秀,“咱哥说咱才分开家,手里没钱,他给我两块钱。”卞秀接过钱高兴地说:“咱哥是个好人,他比文兰强得多!”黄虎笑着说:“咱哥说这钱就是咱嫂子让给的!”卞秀就不说话了。
两年过去了,转眼又是一个麦收季节。马家营村的自留地都在村西头,由于这块地离村子最近,所以大多数人家都把晒场设在了那里。黄尚德家共有半亩地的自留地,他也把晒场设在了那儿。然后,黄尚德把晒场一分为二,一半是黄龙家的,另一半就是黄虎家的。
黄龙和黄虎家的小麦都是由他们两家自己去割的,然后用架子车拉到晒场上。黄尚德的三亩麦子是他的儿子和媳妇帮他去割,父子三人一块拉到晒场上的。分开家以后的每一次麦收,黄尚德总是把自己几亩地的麦秆垛在两个儿子晒场的交界地带,他先帮助两个儿子把麦子打下来然后再打自己的那几亩小麦。老牛没有下地干活,她在家里负责照看孙子、孙女,洗衣服,并且要做一大家人的午饭和晚饭。
开始的几天,一切都还顺利。在晒场里,妯娌两个都有说有笑的。对于两家摊在晒场的麦秆,谁家的晒干得早,黄尚德就用牲口先碾哪一家的,他也没有过多地去考虑顺序。不管是碾黄龙家的还是黄虎家的,只要另外一家人在晒场上,他们肯定前去帮忙。中午、晚上干完活,几个人一起回前院吃饭。
但几天过后,黄尚德就开始感觉有些不对劲。两个儿媳妇都阴沉着脸,她们不再说话,也不再互相帮忙,倒是黄龙和黄虎兄弟俩还和以前一样。
这天下午,黄尚德老汉看到黄龙家的麦秆晒焦了,就赶着牲口去给他家打场。卞秀看着自家场里晒干的麦秆,气呼呼地说:“没有见过这样的老人,咱家的麦秆也晒干了,还先去给那一家打场,天天都先给他家碾,就是轮也该轮到咱家一回了。都是一样的儿子,老人看待的也不一样。”黄虎瞪了她一眼,低声说:“你不说话会把你当成哑巴吗?”卞秀不说话了,气哼哼地拿着大杈去翻麦秆。黄虎嘴上这样说,心里也有些生气。
半个小时过后,黄尚德赶着牲口过来为黄虎家打场。看到黄虎要去帮黄龙家翻场,卞秀大声说:“黄虎,你要是敢过去给他家帮忙,我现在就带着孩子回娘家,我也不干了。”黄虎就没有敢过去帮忙,不过卞秀的话却被黄尚德和黄龙夫妇听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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