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边,城外。

一个男人正躺在树梢上,细长的枝丫拖住他仿佛毫无重量的身体,甚至都没有弯曲。他有一头黑色的卷发,少见的黑色眼睛,精巧细腻的脸。穿着很朴素的衣裤,腰上配了一把直刀。

帝国里很少见到有人使用直刀了,因为直刀既不如双刃的剑,也不如离心力更大的弯刀,斗气的附着效率也不强,不能获得最大的杀伤力。

他正借着细微月光,面无表情地监视着远处的一场血风肉雨的屠杀。

“它又来了,圣骑士,盾牌,盾牌!”

一个主教被四个圣骑士用盾牌包围了起来,他恐惧地望着黑暗的天空。在他们周围全是被撕裂的死尸,已经辨认不清容貌,只能从衣物看出来,这里面有佣兵,有圣骑士和主教,有刚才那些隐藏在黑色兜帽里的人。

伴随着一声刺破耳膜的尖啸,破空声由远至近,圣骑士们双手将盾牌高举过头顶,斗气不停地往盾牌上灌注,企图阻挡即将到来的攻击。

“嘶——”就像是指甲刮过墙壁声音的放大版,四面盾牌一下子被切成了好几瓣,一个迅捷有力的身影再次飞向高空,准备下一次的进攻。

圣骑士们脱力坐到了地上,没有了盾牌就完全失去了防御,在这一刻他们完全放弃了。

“你们起来啊,都坐着干什么?”主教推搡着疲惫不堪的圣骑士,嘴里不干净地骂道:“就你们特么这样,还怎么去天国服侍父神?”

一个骑士崩溃了,汗水和泪水止不住地淌,他哭喊道:“主教大人,我们去不了天国了,我们的肉体即将被它吞食,我们的灵魂将被永远囚禁在地狱,它就是个恶魔。”

那个飞行的声音如同丧钟般再次响起,主教也绝望了,他跪倒在地,企图在死前做最后一次祷告。

当然毫无悬念,他没能做完祈祷,他最后一眼看到的,是粗壮有力的爪子以及尖利似刀的喙。

一切都平静了下来。

那个生物长着鸟的头爪,狮子的身体,在高空盘旋了一会儿,落在地上在原地转了两圈,仿佛是在确认周围是否还有活着的人。

它伸长脖子瞧了瞧,大概是确认没有活着的了,于是它用爪子把尸体撕碎,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你知道今天晚上会来这里的是接近九阶的狮鹫。”

沙克从黑暗里走了出来,对男人说道。

男人点点头,没有回话,看向狮鹫的眼睛眯了一下。

“所以你就想把这一切赖在我头上?”

男人继续点头。

“你杀教会的人都算了,为什么杀沃尔夫公爵的人也赖在我头上?”

“因为你现在本来就是逃犯,杀什么人都是可能的。”男人终于开口说话了,声音比较沉闷。

“哈哈哈哈哈。”沙克突然大笑道“我其实对沃尔森公爵也不是很爽,刚才在酒馆就杀了一个。”

“那跟我没关系。”男人正色道。

“是是是,是我干的,都是我干的,跟你没关系。”沙克笑容有些苦涩,说道:“你亨利克把整个王国的人杀干净也可以说是我干的。”

这个男人正是同样离开帝都的守护骑士亨利克。

“你很生气?”亨利克问道。

“我可不敢生气,谁不知道在陆地上你们一个我都打不过。”他接着说道:“追逃犯的戏码差不多可以谢幕了,你现在是回帝都看好你的小公主,还是继续在外面游荡?”

“公主我拜托大魔法师梅林帮我照看了,我在调查一件事。”

“什么事?”

“约顿死了,你知道吗?”亨利克转过头看向沙克,看向他的眼睛。

“你不用观察我了,跟我没关系,再说我眼睛有白内障,你也看不出什么来。”感受到他怀疑的目光,沙克两手一摊:“我也是刚刚才知道。”

“一个月前你刚逃的时候,教会发现了恶魔的气息,我假借皇帝的命令出来抓你,实则是追踪消失的恶魔。”

“你找恶魔干嘛?”

“我想印证一个结论。”亨利克皱眉说道:“当我跟踪恶魔的痕迹来到这里的时候,好巧不巧,约顿死了。”

“我也觉得挺奇怪的,约顿几年前我见过,壮得像一头牛,他要是能病死,母猪都能上树。”沙克说道:“你要调查什么我也不想管,但是麻烦你别往我身上泼脏水了。”

“不行。”亨利克拒绝道“只有你发生了任何事情都可以躲避,其他几个人没有退路。”

“你可以推到克伦威尔身上嘛,谁敢惹一个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的人呢?”

亨利克面露难色:“我其实和血地骑士关系一般。”

“我靠!”沙克一拍大腿“专坑关系好的是吧?我当年就不该请你吃那顿烤鱼,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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