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院子,刘术清便叫道:“柱子,整些水出来,罗县长他们来了。”他一脸歉意,说:“上次贵客登门,走时便水都没来得及喝一口。”

柱子左手提着个大水壶出来,右手抱着一箩碗,见是罗县长,便腼腆地叫了声:“罗县长。”因为上次已经见过一次,所以这回他显得不那么紧张。

罗县长善意地笑着点了点头,说:“柱子是吧?多大了?”

“十九。”

“还有后面的那几位同志呢!快都招呼坐下。”刘术清说道。

柱子先倒了一碗水递给罗县长,罗县长笑着接过。“谢谢!”他说。

柱子又给每人都倒了一碗水。当他把水递给赵雪的时候,不经意触到赵雪的手指,他的脸攸地红了。后者却是神色如常,望着他笑了笑。

“这姐姐真美!”柱子心道。

“刘村长,你这样,”罗县长说道:“你先找个人带刘士和周永强同志去河上游勘察下实际情况,他们俩是水利局的,但不熟悉当地。”

“他们是要……?”

“我的村长同志,你们想过这个问题没有?即使我们把沙漠填平,即使我们有良田万亩,但没有水灌溉,一切都是白搭。因此他们此行的任务和目的,便是要勘察实际现场,找到一个最恰当的点,县上打算建一个大型排灌站。还要经过科学的计算,找出一条最合适的路线修堰道,打算修到河下游的桂贤乡,要让途经的中坝乡,大跃乡,新华乡和麦坪乡几个乡镇都能得到实惠。县上考虑的,不单单只有你们大树乡,而是着眼于全县。”

“我懂!我懂!还是领导考虑得全面。”

“当然,当前的首要任务,还是要先把沙漠治理成良亩,下一步的计划才是修堰道,要充分利用好当地的水资源。你看,大渡河水每天哗哗地流走,却没得到一丝一毫利用,是不是太可惜了!”

“是有点可惜。”刘术清点点头。其实他心里对这条河的感情很复杂,可以说是又爱又恨。爱的是它滋养了这一方土,这一方人,让人们能够在这里繁衍生息,恨的却是它每年都要夺走无数乡亲的生命。

“刘乡长,因为你们紧邻的这几个乡交通不便大车不能通行,因此县上是这样统一安排的:先用大车将土方囤积在桂贤乡,然后采取接力的方式,也就是说,麦坪村的人到桂贤乡取土,新华村的人到麦坪村取土这样……最后你们乡的人到中坝村取土。土这样一村一村传过来,给大家减轻了很大的压力。”

“还是领导考虑到周到!”刘术清感叹道。刚听罗县长说“背土填沙”时,心中虽有一腔豪情,但想起到来回六七十里的路程,且路坑坑洼洼的,全靠人力背,他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打鼓。

“在交通不畅的情况下,目前看来这种方式是最合理、也是唯一的方式。古有愚公移山,虽勇气可嘉,但不足取。我们共产党人不能仅仅有志,还不能守旧,得学会变通。”罗县长说道。

见罗县长说道“愚公移山”,刘术清心里一动:“前几天我有感而发,偶得几句,还请罗县长帮忙斟酌斟酌。”

“哦?你还会作诗?不妨说来听听。”罗县长略感好奇。

“写得不好,说出来不要笑哦!”

“说吧,大胆些。”罗县长鼓励他道。

“古有愚公老叟,立志可搬山;今有大树人民,齐心填沙海。”

“不过我觉得有些像一幅对联,我想这一切都是共产党***给予我们的,所以我整了个横批,就叫‘共产党万岁’。”

“不错!不错!豪情冲云天。”罗县长赞叹道:“看不出老刘同志还有手好文采!”

“哪里!”刘术清假装谦虚,其实他心里乐呵呵的,心想:“一辈子就憋出这几句,不容易!”

“词是好词,不过……”

刘术清心里一凉!

“不过就是你这个横批不怎么恰当。”罗县长接着说道。

刘术清心里一松:只有横批么?

“我看,横批改为‘换了日月’,你看怎么样小赵同志?”罗县长看向赵雪。

赵雪略一沉吟:“我看行,吻合刘村长词里蕴含的霸气。你说呢?刘村长?”

刘术清心里一乐:“行!行!横批就叫‘换了日月’!我哪天找黄老学究给写下来挂在屋头。”

“赵雪同志可是名副其实的大学生,接下来我们要建一所小学,就由她担任学校的第一任校长。你看如何?”罗县长问刘术清道。

“那太好了,欢迎你啊赵雪同志。”刘术清心里激动道。

这时,柱子他们回来了。

“如何?小刘同志。”罗县长问。

“排灌站的位置已选好,从河上游到这里堰道的行径也基本确定,接下来应该到下个村看看实际情况再做决定。”刘士答道。

“行,那就先这样,我们先去中坝村了解下情况,背土填沙工程大概在三日之后,你们提前准备一下。”罗县长对刘术清说道。

“好,那你们忙我就不留你们了,我送送你们!”

刘术清看着罗县长一行人渐行渐远,他返身去找李二楞子去。他要让二楞子马上通知全村人开会,因为他觉看这么大个惊喜自个消化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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