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坪场众人散去后,宋青书便跟着宋远桥等人一路急匆匆奔金顶而去。
武当山绵延八百里,其间有七十二峰、三十六岩、二十四涧、十一洞。这些胜景要地却都以天柱峰为中心,所谓“上下险道十八盘,七十二峰朝大顶”。
天柱峰奇高且险峻,远远望去“一柱擎天”,而上山唯有一条索道。宋远桥等人轻功了得,半个时辰便可上到峰顶。只是宋青书不济,因此脱了队伍后腿。
宋远桥虽未明言,终极放心不下,便走在他身后,默默注视着宋青书,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多花了一个时辰,众人才得以爬到山顶。
这是宋青书第一次来到金顶之上,前世也才曾去过峨眉山的“金顶”,只是不知这二者有何关联,为何竟是重名了。
也许是张三丰他老人家,用以纪念自己遗失在风陵渡口的青春......
话说,张三丰自退居后便在此地开始隐修。远远看去,金顶之上的这座金殿却是出乎意料的小。
“爹,这金殿也太小了吧!”
宋青书看着这仅有三米高的金色小房子,称之为“殿”实在是寒碜。
“我说青书,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居然连这都忘了。”殷梨亭笑嘻嘻地勾住宋青书的肩膀,一只手指着脑袋,一副没正经的样儿。
他在武当七子中本就年轻,只是他不却不像老七莫声谷那样成熟稳重。
“六弟,你须得学学七弟,端重些为好......若是被纪姑娘见了你这轻浮样子,哪里晓得是武当六侠,还以为是哪家浪荡子......”四侠张松溪笑道。
听到“纪姑娘”三字,殷梨亭却是整个人一愣,胳膊慢慢抽回,随即收住了笑容。
“是了,过几日就要见人家了,不得端详一下自己仪表。”俞连舟也少见得开起了玩笑。
过几日是张三丰百岁寿辰,峨眉派前来贺寿,纪晓芙身为峨眉派第四代弟子中的佼佼者,灭绝师太最疼爱的弟子,自然不会缺席。
“二哥、四哥,你们却是不要取笑六哥了!我们兄弟七人中,也只有大哥、五哥成了家。再添个六哥,‘鳏夫’也快消灭一般喽。”兴许是兄弟七人很快就能团聚了,就连刚刚被夸“沉稳”的七侠莫声谷也开始调侃起来。
殷梨亭却闭口不言,似乎想起了什么,脸色微微有些红润。
“拜托啊,你都这么大个人来,你居然还会羞涩?”宋青书扶着额,一脸见鬼的表情。
他万万没想到,年纪轻轻便名震武林,誉满江湖的武当殷六侠居然也有如此儿女情长的一面。
不对,不是儿女情长,而是......来自老处男的娇羞吧?
武林中人恐怕很难相信武当七侠居然也有如此温情随性的时候。
宋青书掐指算了算,这个时候,殷梨亭的那位未婚妻的孩子估计都会打酱油了吧?
万恶的古代,通信实在不方便啊。
见宋青书一脸同情的盯着自己看,殷梨亭心里不知为何有点生气。
他用手戳了戳宋青书的额头,“你小子还敢笑你六叔,看我不打你屁股。”
他陪着宋青书练了三个月的剑,二人原本就熟络的关系此时已经向着“死党”方向在发展了。若不是有宋远桥这一层关系在,恐怕二人早就拜把子交兄弟了。
宋青书黑着脸,当着老父亲的面却不敢顶撞反驳。
只是心底转念一想,自己这位六叔的悲惨遭遇,便宽恕了他的无礼。
“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
“你哼哼啥呢,赶紧上去,见你五叔去。”
宋远桥挥挥手,示意他赶紧走,别一直跟着老六玩,也学了他那性子。
“青书啊,你别看这金殿小,却是以纯铜铸造的。”莫声谷向宋青书解释道。
“啊?纯铜?”
眼前这三米高,三米阔,两米深的小殿,居然是纯铜铸造的!难怪阳光下这么耀眼,难怪叫做金殿了!
抛去如何在千米多高的峻岭上铸造这样一座铜殿的建筑难题,宋青书只觉得这武当当真是财大气粗啊!
“是纯铜所铸,却非一体,而是以榫卯构件装成。不过单是一块横梁,想要上山来也是极难。”宋远桥蹙眉道。
“哦?”
紧接着,宋青书的叔叔们就开始给他科普这一座金殿的来历了。
原来,这座金殿却不是武当自己所建。张三丰当年爬上天柱峰便见到了这座金殿。惊讶之余,他又淡然一笑,说是自己的机缘到了,自此便常常进入这座金殿中潜心修行。
待到走进金殿,宋青书才知此地的险峻与狭小。
金殿左右两边各有一间小庙,前面不到二十平左右的看台,其四周都是悬崖峭壁,宋青书甚至能听见石块掉落的声音。
整座金殿金光闪闪,宛如黄金所造。左右两边各有一只两米高的铜鹤,九层台阶之上伫立着一尊两米高的模糊铜像。
“就这里?”宋青书诧异地问道。
因为走到了尽头,也只有两间小庙,而金殿中仅有一尊铜像。仅有十多平米的殿中既不见张三丰人影,也不见张翠山夫妇。
殿内既无床铺,也无桌椅,哪里像是住人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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