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侄太自谦了。”袁辉笑道“你那两幅画我都看过了,别的不说,单这‘仿真’二字便远胜他人呐。”“谢世叔褒奖。”裴琅不知他说的是客套话还是真觉得好,只做感激状谢道。
“你的画法似乎与咱天朝有所不同,像是借鉴了西夷那边。”袁辉试探地问道“据说他们用的画笔是一根根的小棒子,不知可否借我一观?”
裴琅取下背上的包裹,把油画棒和画布都拿出来给他看。
袁辉接过去仔细摸索了一遍,指着油画棒问道:“这是用什么做的?”
说完才觉得失言,忙道:“我多嘴了,这样的独家秘法哪能随意透漏,还望贤侄勿怪。”
“这有何妨。”裴琅道“这算哪门子的秘法,世叔言重了。就是用色粉混上各式油脂熔合而成,等晾干了再切开就是了。”
袁辉没想到居然这么简单,讶然道:“原来是这么做的,可恨那些鬼佬还一直藏着掖着不肯透露,还是贤侄你爽利。”
“世叔过奖。”裴琅说的是实话,就算知道了油画棒的做法又如何,不懂透视学原理、没有人教照样不会画。
袁辉却只当他不好居功,不由对他高看一眼。他又捻起一张画布,奇道:“这上面怎么好像有油渍?”
“这是专门的画布,上面不是油渍是蜡渍,用这个画会更出彩。”裴琅解释道“旁边那一沓是宣纸,先在宣纸上画好底稿,然后再腾到画布上。”
“原来如此。”袁辉点头道“我有一不情之请,不知贤侄可能答应?”
“世叔请讲。”
袁辉掩饰般地笑了两声,道:“可否把这些画笔画布送我一点?”
“袁老弟,你别过分了啊。”吴应物出声道“你是来请画师的还是来当探子的?不把人琢磨透了不罢休啊。”
裴琅觉得吴应物说得不错,眼前这人确实更像是来打探自己的。于汉翔虽然也对他的画法很感兴趣,却什么都没有问。或许这人好奇心重吧,他心想道。
袁辉摇了摇扇子,尴尬道:“吴兄见谅,我也是受人之托,没办法的事。你也知道我家里的情况,那两位...咳咳。”
“哦哦懂了,我说你怎么突然想要什么人像了,哈哈。”吴应物显得很激动,拍着裴琅的背道“阿琅好好画,拿出真本事给他们瞧一瞧。”
裴琅不明就里,却仍答应了下来,抽出一张宣纸对袁辉道:“还请世叔坐正,我要动笔了。”
“啊?好,好。”袁辉忙把扇子放下坐正了。
裴琅屏息凝神,捏着木炭笔在纸上“沙沙”地打起了草稿,吴应物在一旁饶有兴致地看着,看到精彩处还忍不住道了声“好”,接着就在袁辉指责的眼神下闭了嘴。
裴琅决定听吴应物所言认真作画,便拿出上回给于汉翔画正像的态度,把袁辉的各个角度都画了下来。他画得细致,速度自然就慢了下来,等到掌灯之时还差许多没有画好。
“今天怕是画不完了,要不咱们明天再接着画?”裴琅建议道。
袁辉闻言如释重负,揉着脖颈连声道:“终于可以歇歇了,我的脖子,还有我的腰,哎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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