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若瑜得了邱秋的信,一早便去了城主府。
城主府的守卫对齐若瑜很是熟悉,见着他来,也未通报,直接放行了。
穿过大门,便是四方相通的回廊,齐若瑜踟蹰片刻,决定先去找宋清昊问问情况。
宋清昊的院子在城主府西侧,身为城主的大公子,他的院子自然是不错的,宽敞明亮,布置得亦是十分奢华。进了院子,便有绿袍小厮来迎,见了齐若瑜,绿袍小厮道:“公子可是来寻大公子的?大公子一早便被城主叫了去,公子若是来寻大公子,还请进来稍候片刻。”
齐若瑜听了便道:“我直接去寻他吧。”
城主的院子离得并不远,走过两条穿山回廊便到了。齐若瑜并没让人领路,熟门熟路找到地方。守在门外的是几个身着铠甲的城卫,齐若瑜上前道:“若瑜前来拜见宋伯伯,还请几位通传一下。”
守卫是认识齐若瑜的,很和气道:“公子请稍后。”
不一会儿里面出来一个绿袍小厮道:“城主请你进去,公子请跟我来。”
跟着绿袍小厮进了院子,齐若瑜看到几日前被烧掉东角的部分房屋,已经修整完善。
被带到书房门口,齐若瑜还未进去,便听到宋清昊怒道:“四弟,花朝大会乃是摇光城盛事,关乎整个摇光城的颜面,你莫要胡搅蛮缠。”
接着便是一个年轻气盛的声音,“大哥说这话,小弟听不懂了,莫非这摇光城内只有大哥会做事不成?作为儿子想着为爹爹分忧解难,在大哥眼里便成了胡搅蛮缠,大哥这是在防着谁呢?”
宋清昊气得声音发颤:“宋清风,你这是何意?我虽未与你一母同胞,但自问兄长该尽的职责从未懈怠,竟让你说出如此诛心之语。”
接着是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都给我闭嘴,贵客在此,吵吵嚷嚷成何体统。”
齐若瑜便是在这时进去的,只见书房正中的黄花梨书桌前坐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他正是摇光城的城主宋鸣凤。
书桌不远处站着两个剑拔弩张的年轻人,一人着青袍,一人着黄袍,便是刚刚起了龃龉的宋清昊和宋清风。
令齐若瑜意外的是,简玉衍竟也在此处,他坐在一旁,扇子敲着手心,神色微微有些尴尬。
见着齐若瑜,宋鸣凤口气缓和下来:“若瑜你来了。”
齐若瑜手掌交叠,躬身拜道:“若瑜见过宋伯伯,祝宋伯伯寿比不老松。”
宋鸣凤微笑道:“若瑜不必多礼,过来坐罢。”
齐若瑜在简玉衍旁边坐下,宋清昊又道:“花朝节在即,弹琴人虽不能像往年一样精挑细选,但我引荐之人,无论人品相貌还是琴技,都能担得起此次重任,还望父亲早做决断。”
宋清风冷笑道:“楚楚姑娘论样貌才学,在摇光城里是数一数二,亦是知根知底,大哥引荐的女子,也不知是什么身份,若是勾栏瓦舍里出来的,怕要惹得花神降罪。”
齐若瑜听到这话,倏地站起来,面色铁青道:“四公子,请你慎言!这位姑娘乃是我的义妹,若她是勾栏瓦舍之徒,那我齐若瑜在四公子眼里又算什么?”
宋清风惊愕住,一时竟未开口,他不明白这位齐家小公子为何会发这么大的火。
齐若瑜却不管他,而是朝着宋鸣凤再拜道:“宋伯伯,若瑜有个不情之请。”
宋鸣凤也颇为惊讶,这齐家小公子虽受尽宠爱,但并非蛮横无理之辈,且相当知礼守礼,如今这般疾言厉色维护这位义妹,可见这位义妹在他心里很不一般。
宋鸣凤心思转了转,面色却不显:“若瑜有何事便说罢,不必拘礼。”
齐若瑜道:“我义妹虽是女子,其才华人品却不输给世间任何男子,她为恩师遗愿,便能将身家悉数奉上,可见其重情重义。古琴凿出没多久,她便能摸索出弹奏之法,奏出仙音遗乐,可见其才智无双。这样的女子,才不辜负弹琴人的身份。”
宋鸣凤道:“既然若瑜都这样说了……”
宋清风见他松口,急道:“爹爹,你已经答应孩儿让楚楚姑娘做弹琴人,怎可出尔反尔?”
宋鸣凤瞪了小儿子一眼,他本想顺水推舟送齐小公子一个人情,但宋清风是他老来子,自幼便格外疼爱,所求之事,没有不应的,如今被小儿子戳破,他亦不好背个出尔反尔的名声。
一下陷入两难之境。
“何不两人一道请来做弹琴人?”坐在旁边,看了半晌戏的简玉衍摇着扇子突然开口。
宋鸣凤道:“简公子这话是何意?”
简玉衍笑道:“既然两位公子引荐之人都如此优秀,不如一道成为弹琴人,花朝节那日,两位弹琴人同时登台献曲,大家既能一饱耳福,花神亦不会因多听一首妙曲而怪罪。”
宋清昊怔住:“这……两人登台,历来从未有过这样的事。”
宋清风却笑道:“好极!好极!就这样定了。大哥,到时我们便比比,看谁的弹琴人更厉害些!”
宋鸣凤目光一一扫过众人,拍板道:“就按简公子说的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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