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晋夫人端坐于房中,对着烛光正在翻一本兵法,那书与先前尹温妍见过的一样,只是又往后看了些。
外面很安静,静到她能听见蜡烛燃烧的声音。晋夫人喜欢这种感觉,不必去管尘世的纷纷扰扰,只沉浸于自己的世界。
尹温妍这孩子十几年都是一个样的,活泼又古灵精怪,从小都活在蜜罐子里。她有些担心尹玉,第一面见尹玉,她就知道这孩子在家一定过得不好,就算有尹温妍护着,应该还是被刁难的。
想着她叹了口气,把堆在手边的菜谱翻了翻,划去了几个带牛乳的方子。
“我回来了。”
晋夫人回头,只见镇北王晋渊站在门口正在收伞,他肩上还有未化的雪花,晶莹的雪白一片。晋夫人用手支着头看他,眼里满是温柔,晋渊从推开门起,目光也未从夫人身上移开过,二人隔着烛光对视,一时屋里的空气都暖了起来。
“又在看菜谱?”晋渊拿起夫人手边的那卷,“怎么划掉了几个?”
“尹玉不能吃牛乳,今天妍儿告诉我的。”
“尹玉?”
“尹家的二小姐。”
二人一边说话,夫人一边将晋渊的外衣脱下来放到架子上,又打了盆热水来,用毛巾替他擦脸。
“尹忠去了,圣上将赠征兄少傅,封温妍为郡主。”晋渊接过毛巾,示意夫人不必忙碌。夫人不推脱,又坐回桌边拿起了兵书。
这二人相处方式似寻常夫妻,没有一味的谄媚和做作的恩宠,与寻常官宦之家大不相同。这实属难得,再加上镇北王其地位、权势,更能看出二人是真的情投意合。
“今日妍儿来时已经说了,还问了远亭些宫里的情况。”
“远亭怎么说?”
“小小年纪便深谙官场之道,是可造之材。”晋夫人毫不吝啬夸奖,眉宇间满是得意。
晋渊见夫人这副样子,伸出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语气中满是宠溺:“明清和远亭,谁愿走仕途谁就袭爵,总归要一个护着另一个,他们二人都能平安就好。”
“她的儿子怎么会差!倒是明清,满心思都是诗词歌赋,人都钻到书堆里去了。”晋夫人轻呵一声,嘴上讽着眼里却还是慈爱,“两个孩子我一起养大,明清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远亭身体就很好。”
晋夫人口中的“她”可能是楚远亭的生母,看夫人说话的口气,好像那位也是个厉害的人物。
“远亭身体怎么会不好,从小你就变着法儿给他们做吃的,哪像个将门之女,完全是御膳房出来的。”晋渊打趣,站于屏风后将头冠摘下来。
晋夫人侧头看着映在屏风上的剪影,还嘴道:“我也是第一次做母亲,两个糯米团子交到我手上我紧张得不行,不知道该教什么该说什么,只能尽量让他们吃得好些。”
晋渊从屏风后走出,迎面抱住了夫人,将她往怀里搂了搂,脸埋在她的肩膀上。
“怎么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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