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森低声笑着不说话,姜欣接着道:“林少,我敬你一杯,谢谢你。”说完她端起酒杯举向林森,“祝林少不负少年。”
不负少年时你说的,“我一定会站在阳光下,看着她笑。”
“姜欣,我也祝你,不忘初心。”林森饮下酒,合上眼轻声说着,周围的人察觉到不对劲,个个都是人精,满是歉意的说着有事先走。偌大的餐桌上,曾经同学三年的人各怀心事坐着未动。
郑嘉麒给姜欣剥了一碗的虾,他面前堆满了虾壳,他仔细的擦拭着手指,姜欣从包里拿出湿纸巾放在他手里,郑嘉麒绯红着脸,眉眼弯曲,笑着,“你给我擦,就当谢谢我剥虾。”姜欣闻到他一身酒气,刚刚他被敬了不少酒,多半是喝醉了。她握住郑嘉麒的手,拿着湿纸巾轻轻的擦拭着,脸上是藏不住的担忧,语气微微有些埋怨:“喝不了,就别喝。”
他笑着,头抵在姜欣肩膀上,傻笑着:“这样你就能照顾我了。”她手顿了顿,偏头看着那个抵在自己肩膀上的人,他笑的很安详,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她,细长浓密的睫毛清扫着她的脸颊,姜欣微微挪动身子,郑嘉麒脸上笼罩着一层失落。
何佳佳往姜欣方向看了一眼,连忙移开眼,身边有两个撒狗粮的,另一边有着大魔头,她努力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夹着面前的菜,林森突然笑出声音,他盯着姜欣,笑的张狂:“何佳佳,你看看他们。”眼中带泪,他抿下一口酒,“高中的时候,我就在想,他们怎么不在一起呢?现在我又想知道,他们怎么那么平静,明明没有任何关系,却还是表现的如同相爱多年的情侣。”
因为他们都不曾忘了对方,因为他们都保持的当初的那一份心,何佳佳低头饮下一杯酒,心不在焉的看着林森,“你这几年看来也过得不如意嘛。”
“还行,就是没有以前开心。”以前也不是开心,至少前面坐着骆嘉麟,她会回过头笑着问他,“林森,这道题怎么做?”那时候他才是开心的,现在身边都是阿谀奉承的人,老同学如今相见都针锋相对,他不明白自己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为什么一个个不是讨厌他,针对他,就是对他避之不及。林森细细的打量着眼前的三人,心里忍不住对自己嗤笑,看看这些年你过得风光无限内里灰败无光。
他们已成年,各自在各自的世界里打拼,那三年就像是偷来的,相逢这般久却各自带着身上的尖刺刺痛曾经的故友。郑嘉麒靠在姜欣身上轻声笑着,“不忘初心,不负少年而已。”他垂下眸,目光深情的看着姜欣的手,静静握住,一根根搬开她的手指和自己十指相扣。
姜欣身体僵硬看着十指相扣的手,他温柔的声音,姜欣痴愣的瞧着面前的人,他目光炯炯的看着自己,眼光中带着期盼,无限温暖。
她想,如果没有这些杂乱无边的坏事,她会开心的奔向她的郑医生,用他给予自己的温柔,化成万千柔情回赠他一生。
许是大家都带着醉意,脸上都挂着曾经熟悉的笑容,四人都低头笑着,何佳佳有些醉意胆子大,她大笑着:“姜欣,当初追郑嘉麒的时候,我和骆嘉麟可出了不少力,奈何郑医生一心想做三好学生,就是不早恋。后悔不?”
郑嘉麒头枕着姜欣肩膀上,咯咯笑着,身体笑的颤抖,他说着:“心里欢喜的很,怕被其他同学嫉妒写匿名信。”是怕,那个时候的自己只有着成绩和脸庞,给不了姜欣未来,打扰姜欣的未来。
“郑嘉麒!你怎么可以戳我伤疤呢?”何佳佳佯装生气的大吼着,她当初写匿名信的事情也就他们几个知道,“你们当时如果在一起。我是相信,会有很多人写的。一个全校少男的.......”
“没有我啊。”林森抿下一口酒,笑着打断何佳佳。
何佳佳此时不怕林森,他们现在就像简单的同学聚会,故友之间的互诉衷肠,她扬着拳头对着林森,恶狠狠的眼神盯着他,“姜欣就是全校少男的梦,郑嘉麒是全校女生的白马王子。”
“一半一半,我和骆嘉麟还有一半。”
“不,你没有一半,你是固城一中女生不敢做的梦。反正就是学校的风云人物凑成对,是会被教导主任天打雷劈的。”何佳佳喝口酒,又接着说:“那时候吧,每天就是做题,拉着她两上厕所,去食堂吃饭,怎么就让人这么怀念呢?”
姜欣眉眼含笑的看着三人,她不说话,安静的倾听。郑嘉麒似乎枕着她的肩膀睡着了,她有些口渴,肩膀动了会惊醒他,另一只手被他死死扣在手中。她微微动着手指,郑嘉麒扣的更紧,他抬起头,双目泛红,痴痴的盯着姜欣,眼神脆弱无措,他呢喃着:“又梦到你了。”
泪水冲破眼眶,姜欣扑进他怀中,嚎啕大哭,七年是她的荒草丛生,也是他的画地为牢。
何佳佳听着姜欣的哭声,眼角也满是泪水,她高举着酒杯,泪水直流,对着林森,她大笑着,“来,敬我们失去的高中岁月和失去的少年们。”
我们怀念的并不是年少时喜欢的那个人,要好的朋友,苦闷的做题生活,而是那个勇敢纯粹的为了梦想而努力的自己。
一双温暖的手紧紧的抱住她,头顶是他颤抖着带着哭腔的声音,“姜欣啊,这辈子这么短,你怎么可以扔下我一个人前进呢?我也会伤心,会夜里梦回一个人孤坐到天亮。你狠心的一走就是七年,我终于找到你,能站在你的身边看着你,你又怎么可以说出陌生人这句话?”
生命本就漫长又短暂,有些人一辈子都不会遇到那个深爱的人,那个深爱自己的人。遇到了,为什么还要顾虑其他?高中的郑嘉麒顾虑着未来错过了姜欣,现在的姜欣同样顾虑着未来,她还想错过一次吗?
不要!我不要!姜欣心里呐喊着,她抬起头,奋力的吻住郑嘉麒,在其他两人惊愕的眼神中她哽咽着,“你这么好,让我以后怎么去遇到其他人呢?”
“都这样了,你还想去遇见其他的人吗?”
他双手捧着姜欣的脸,唇紧紧贴在一起,他深情又贪婪的吸吮着。
何佳佳看到不顾旁人亲吻的两人哭的跟狗一样,她泪眼迷蒙,说话含糊不清,“我也想亲。”林森警惕的往后挪了一下座位,何佳佳被林森这反应逗的直笑,“我想回固城,找到八班,然后去他曾经的座位上泼一桶狗血,谢谢他赠与我的狗血青春。”
“我想回到固城,在我曾经的礼品店,和我母亲趴在收银台上,等着她提着保温桶蹦蹦跳跳的出现,然后笑着说,’今天吃土豆排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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