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楚聘婷坐在梳妆台前垂着头思考她现在所处的时代背景下的人际关系,夏荷在她身后正纠结着给她梳什么头发。

昱朝是一个明面上说着不那么轻视商户的国家,商户出身也可以参加科考、艺考,但又在国法里规定商户家的少爷、小姐身边不能有超过两名仆人,说是怕引起官僚士族人家的不满。

楚老爷虽惧内,但对外却极其明事理,做事从来让人挑不出什么错,是以楚家上上下下六口人每人都只有一个贴身的奴婢伺候,加上管家等下人在内,楚府在府人口只有三十左右,要想完全掌握不难。

但府内人少,府外却不然,楚老爷经商十几年,心腹遍布各大酒楼,就连楚世宁也在暗戳戳的培养自己的人脉。

个中复杂的人际关系,刚穿来的楚聘婷一时间想要完全打探清楚也是极为困难的。

但若是将范围缩小一些……

“夏荷,每年的百花宴都有哪些小姐参加?”

“这便有些多了。”夏荷有些苦恼,忽又眉头一松:“奴婢记得夫人之前想为大少爷说亲的时候,曾托人弄到过全京城的适龄女子的画像和资料,只是这资料还未送到大少爷手中,大少爷便下扬州了,小姐可以找夫人将资料要来。”

楚聘婷闻言,觉得这是个好办法,催促着夏荷赶紧为自己梳了一个简单的发髻,随意插了一根发钗,便带着夏荷去了楚夫人的院子。

楚夫人素来起床起的晚,楚聘婷此时过去,楚夫人才刚洗完脸,还未来得及梳妆,院门便被楚聘婷推开了。

“娘,您起了吗?”

楚夫人早上还寻思着今日不去酒楼了,在家陪一陪女儿呢,却不想楚聘婷自己过来了,她连忙吩咐下人开了房门,将楚聘婷迎进来。

“你今日怎起的这么早?”

以往楚聘婷懒得很,每日不睡到日上三竿是决计不会起床,像今日这般起的比她还早,简直是一大奇闻。

“有件事想求您。”楚聘婷还是不大习惯跟人太过亲热,说出的话也客客气气的。

楚夫人却像看稀奇一样看了她一眼,这一看当下更稀奇了,自己这宝贝女儿,哪天不是恨不得将一整盒胭脂水粉涂在脸上,这头上戴的身上穿的,五一不华贵,今日怎么素着一张脸,连金首饰也不戴就跑出来了。

但稀奇归稀奇,楚聘婷什么样她没见过,又联想到昨天楚老爷说的那番话,她顿时便释然了,只要是自家女儿做的事,不管是什么她都能接受。

思及此,她也不再纠结女儿性情大变的事,重新将目光放在铜镜里自己的脸上,由着贴身丫鬟在她脸上涂涂抹抹。

“什么事还用得着说求不求?”

楚聘婷哪会不知道楚夫人心中所想,只是她终究不是原身,早晚是要被察觉出不同的,反正身体没变,不如让楚家人早日习惯现在的自己。

“听闻您不日前寻了一些京中女子的画像,我想要那个。”说完,楚聘婷略微忐忑的低下头。

谁知楚夫人却不疑有他,爽快应了:“就这个啊?你喜欢你便拿去。”说着,从梳妆台最下层的抽屉里拿出一叠厚厚的画像,反手递给了楚聘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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