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原本平静,村民虽然都是曾经贵族的后裔,但世人毕竟多忘,老一辈人走后,后人早就不记得自己是什么贵族后裔这件事了。

某天,不知道从哪来了个疯子,也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到处胡言乱语,那疯子发疯跑到村里猪肉铺那里,卖肉的嫌他影响自己做生意,揪起那疯子就一顿狠揍,给扔到街角。

孙二娘家里那大女儿孙香看那疯子在角落里坐了一天也没吃东西,心肠一热,就给那疯子送了些吃的,没想到这疯子好生赖皮,一见有人对他好就赖上人家,硬是跟着孙香回了家。孙香看那疯子可怜,无处可去,想带进家里,可孙二娘哪里肯啊!这好好的黄花闺女还没嫁人呢,就跟一个疯子不清不楚的,这传出去孙香名声还要不要了。

但在孙香软磨硬泡下,孙二娘还是心软了,收留了这疯子,但还是不许疯子进门,只把那疯子安排在仓库和家里的老牛一起住。孙香每日按时给那疯子送吃的,不过也奇怪,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那疯子的疯病似乎好了,没再像刚来那会儿见人就乱叫乱喊,有时还会和孙香一起下地干活,喂牛帮忙,听说他还会写字,可能以前是是读过书的,但是人们问起他的来历,他却好像什么也不记得。再后来,那疯子就天天跟着孙香到处跑了。也许是日久生情吧,孙香开始教他打理,疯子换上了新衣裳,好好梳洗了一遍,带进了家门,跟孙二娘坦白了心意。

孙二娘那天气的哇,虽然这人换了个行头,长的也还不赖,但他身份不明,孙二娘多少还是有些反感,对他很是排斥,直接拎起他扔出了家门,孙香那天和孙二娘大吵一架,孙二娘一气之下,把孙香也赶了出去。

之后好长一段时间都没见到他们,人们都以为他们是私奔了。直到有天有人见那二人回来了,去了村长家,还带了许多东西,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村长又把二人赶了出去,疯子骂骂咧咧的,声音大到周围邻居都出来围观,谁知听到那疯子嘲讽村民都是贵族后裔,沦落到此境地,寄人篱下,还有脸苟活,又说了一大堆怂恿他们起义造反的话。若不是孙香及时拉住疯子,将他拖走,村民们恐怕都提着锄头菜刀追出去了。

灾祸便是从那天开始的,第二天有几个村民都感到不适,一开始没太在意,到后来纷纷都病倒了,这场瘟疫才开始拉开序幕。

那日疯子对村民们说的话,让人有些震惊,更麻烦的是,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传了出去。

国师对宊阳旧族向来有偏见,听说这村落闹瘟疫,又听到宊阳旧族欲图谋反的话,一气之下下令要放火屠村。屠村的消息传到村里,也不知是谁开始骂那疯子瘟神,一回村子就把村子搅和的不得安宁,其他人也纷纷把怒火发泄在疯子头上。

而就在国师要放火烧村那日,国师的女儿于淑带了一封信来这村子阻拦她父亲。

国师看完信,打了于淑一耳光,甩袖而去。

村子暂时保住了,但就在那天开始,村里被封了,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出不去,村里变得越来越不太平,开始闹不干净的东西,夜里还会见到红色鬼火,也就是那食人蝗。因为担心里头的鬼东西出来害人,国师便请了道士在此设了屏障结界,将鬼怪困在里头,也包括那些可怜的村民。

百谷耐心听吕老汉说完,长吁一口气,问:“那个疯子现在在哪里?”

“谁知道呢?村里的瘟疫都是因他而起的,这人就是个瘟神!哪里还有脸回来?”孙二娘已经醒来,在一旁照顾她的邻居跟她说明了情况,听见吕老汉和白衣道长在聊那疯子的事,气的骂骂咧咧出来。

“孙二娘,你先消消火。”邻居在一旁劝道。

百谷听这孙二娘说话口气,在看邻居对她的态度,想必平时是个强势的女人。

“我如何消火?!这些事十有八九就是他做的,他拐走了我的女儿不说,还害的我儿被人掳走,这让我怎么活?”孙二娘说着说着就鼻子发酸,语强忍着眼泪道:“我们当家的死的早,我就这一儿一女,现在他们都被那死疯子带走了啊!我一个糟老婆子以后怎么办呐!我的阿香……”

苏洵此时看完诊过来,见原先还在床上病怏怏的孙二娘现在正哭天喊地的,不禁道:“看来恢复的挺快。”

“你医术了得。”百谷也跟着打趣。

苏洵可笑不出来了,从昨日赶了半天路,去国师府给于小姐治病,沿途给别人看诊,通宵跟这村子里的鬼怪斗,再到天亮又给村子里的人看诊,还耗了大半灵力催动神农尺给人治病,如今夜又快黑了,连续奔波两日他都没好好休息一下。

百谷给他递来一杯水,苏洵看都不看仰头就干了,长长舒了一口气,问:“怎么样?有什么线索吗?”

百谷将疯子的事简单和他说了,取下一块从走尸身上扯下的残破的布料给苏洵看。“这些走尸身上的衣服不是普通人穿的。”

那布料虽然残破不堪,但依稀可以看见布料上的暗纹印花,以及穿插的金线。一看就知道这衣服身价不菲,这绝不是普通人能穿的起的,可见这些走尸生前身份肯定尊贵。在这样没落的村子里能穿得起这样贵重的东西的人,答案已经很明显。

苏洵想起这里的村民都是宊阳贵族遗民的后人,“你的意思是?”

“恐怕有人动了他们老祖宗的慕,而且恐怕和那个疯子有关。”百谷说道。

“道长道长!”吕老汉端着两碗热汤过来,“辛苦道长今天帮我们这么多,乡亲们现在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拿的出手的,我看两位道长辛苦一天了都没吃东西,累坏了可不行。我熬了汤,来,快尝尝,多少吃一些养足了体力才好忙别的啊。”

二人谢过吕老汉,接过汤,吕老汉美滋滋的又去忙活别的了。

见吕老汉走远,苏洵见百谷端起碗喝了一口,将鸡汤往百谷那一推,道:“我所修道法忌食荤腥。”

修习道法有很多种,不同道法也有不同忌讳,有的是需练童子功,有的需忌食荤腥,有的需辟谷……苏洵恰好就是那第二条。百谷虽已辟谷,但已修成仙身,吃食倒是百无禁忌,只是他辟谷修行多年,早已将口腹之欲抛却,进食与否皆看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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