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来一直有个问题困扰着我,师父既然不是和尚,为什么他不长头发呢?

当然这个问题他是绝对不会回答我的,他总是忙着赶路,而我总是忙着追随他的脚步。

师父的名字叫古阳,是一个在人间流浪的不出名的捉妖师,身上总是背着一个一米高的卷轴。

年龄不详,总之很年轻;性别……应该是男的,就是长得挺漂亮。

他不像别的同行那样把妖赶尽杀绝,而是将它们封印在卷轴里,等时机一到,妖就成了卷轴上的一幅画。

师父手里有个罗盘,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奇怪的符号,他从来不告诉我是什么意思。

只要罗盘上的指针指向哪里,我们就朝哪里走,从不自己指定目的和方向。

要是在山林里,饿了吃野果野菜,渴了喝山泉雨水。要是在有人生活的闹市,我们就摆摊卖画,赚点盘缠。

我总是叫苦,师父却说这就是修行。

而我呢,名叫何安,今年才十五岁,是未来江湖上最最最有名的捉妖师,尽管目前还处于学习阶段,但前途不可限量。

为了充分让理论落实到实践上,这一次的捉妖行动,在师父的批准下将由我独自完成。

当罗盘上的指针疯狂旋转时,说明此地的妖气最重,我们到地方了。

这里是一个普通的山村,在我们面前是一座普通的宅院,门上厚厚一层灰尘,看样子已经很久没人住了,一点人气都没有。

捉妖守则第一条,绝对不能怂!

我挽起袖子上前去推门,可手还碰到门上就被师父一把拉了回去,一个酿跄差点滚在地上。

“吓死我了师父!你拉我干什么?”我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还以为是妖现身了,差点尿出来。

“你过来看。”师父瞥了我一眼,伸手敲了敲我的头,然后走上前去,将手掌轻轻放到门上。

瞬间,巨大的震动从门上传来,伴随着尖锐刺耳的尖叫声,犹如无数厉妖在门的另一侧吼叫。

门上的灰尘被抖落下来,门前变得乌烟瘴气的,空气中一股土腥味。师父慢慢从尘土里退出来,一脸淡定地摊开手掌给我看。

他满手的血液,手掌上有数道裂痕,伤口触目惊心。

“啊……稍等!”我有点慌了,急忙从背上的行囊里拿出止血的药膏,涂在符纸上,然后小心翼翼地贴在师父的手心处。

“如果是你,现在内脏全都震坏了。”说着他又敲了一下我的头,转身往别处走,“先找个地方填饱肚子,不吃饱没法干活。”

“说得对,吃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临走前我指着刚才的宅门撂下句狠话:“你给我等着!”

宅院隔壁的房子是住着人的,虽然看着简陋,但是还有烟火气,比那座诡异的空宅亲切了不知道多少倍。

房子里面只有一个无儿无女的驼背老妇人,师父用那张人畜无害又帅气漂亮的的俊俏脸蛋随便找了个借口,老人家就让我们进门了。

和往常一样,为了感谢人家愿意让我们进屋,我主动找活干,挑水、砍柴、喂鸡等等。

而师父则开始了捉妖前最重要、最不可缺、也是最容易出错的准备工作。

唠嗑。

“隔壁那家还挺大的,我们本来打算去他家借宿,结果敲了半天没动静。”师父喝着老妇人给他沏的碎末茶,看似漫不经心却很关键地聊起了旁边宅院的事。

“嘘!”没想到老妇人一脸紧张,连忙压低了嗓子,用很小声却足以让我们听到的声音说道,“可千万不能提那家人,邪门的很。”

“哦?怎么说?”师父假装一脸吃惊地问道。

“不久前,他们家五口人一夜之间全部消失了。也不像是出远门,家里的东西都还没收拾,要是遇到什么事急着离开的话,至少路上的盘缠和衣服得带上吧,可他们只是人没了。”

老妇人说完打了个冷颤,摆摆手表示不想再说了,然后让我把砍好的柴搬到她脚边,她便开始生火做饭。

师父并不理会老妇人现在是什么心情,继续问她:“他们家五口人都是哪些人?叫什么名字?”

老妇人转过头来瞪着师父,她手里还捏着一根胳膊粗的木柴,就在我做好准备预防她朝我们丢柴火的时候,她突然红着脸把头低下去了。

这老婆婆多大年纪了还这么花痴,我捂着脸叹口气,随后偷偷瞧了眼师父,他也朝我看了眼,撇着嘴笑了笑。

“他们家情况特殊,是女人当家,男人杨修明死得早,他老婆王梅就成了家里的顶梁柱,把三个孩子拉扯大也不容易。

但老天爷似乎还没放过他们,大儿子杨成一直体弱多病,恶疾缠身,常年卧病在床,也活不久了。

二儿子杨知生性顽劣,在村里就像过街老鼠一样遭人唾弃,经常做些偷鸡摸狗的事情,杨家的脸都被他丢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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