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敬得了一家之主的支持,许多事情就好办了。
许氏虽然觉得学武太辛苦,战场上又刀剑无眼的,但她一个后宅妇人,这种爷们儿的事情,一向是没有她置喙的余地的。
自然,对于贾敬顺势朝贾代化要的几个人手,她自然也是使唤不动的。
也幸好贾敬重生一世,懂得体谅父母,每日里坚持给母亲请安,面对母亲的嘘寒问暖也没有丝毫的不耐烦,这才让许氏觉得安慰。
就这样,贾敬就开始了上午习文,下午学武,闲暇时读读兵法,晚上有时候还跟着贾代化在沙盘上推演战阵的日子。
这种规律又充实的日子过了一年有余,终于发生了一件让贾敬感兴趣的事。
那就是,上辈子比他还悲催的贾赦出生了!
贾敬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已经是贾赦的洗三礼了。
他一大早就被许氏打扮成了一个大红包,跟着许氏一块儿到了西府帮忙。而宁国府这边,也同样跟着忙碌起来。
因为东西两府一向同气连枝,宁荣两府但凡有了什么红白喜事,都是在宁国府宴官客,在荣国府宴堂客。虽是两家,但说是一家也没错。
许氏和贾敬到的时候,宾客们大都还没来,只有史氏的娘家人先到了。
因着史氏的母亲早逝,来的是她的嫂子,这会儿正陪着坐月子的史氏说话。
男女七岁不同席,贾敬正好卡在了这个线上,也就不好跟着母亲进史氏休养的屋子,而是被小厮领到了贾源的书房。
虽然贾源惋惜贾敬不喜欢读书,但对这个侄孙还是很喜欢的,笑眯眯地招呼他上前,问了几句学业,便让人给他拿桂花糖吃。
现在的贾敬对于装嫩已经是得心应手而且毫无压力了,笑容甜甜地向贾源道了谢,又和正襟危坐的贾代善请了安,就欢欢喜喜地啃起了桂花糖。
那边的贾源就和贾代善说起了正事。
只听贾源道:“等过了年,为父就上折子告老,并把爵位传给你。”
“老爷,您身体硬朗,为何这样着急?”贾代善惶恐地说。
贾源笑着摇了摇头:“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战场上摸爬滚打了一辈子,身体再好,又能好到哪儿去?现在退下来,想来圣人还会念着一点儿香火情,给你好点儿的爵位。要不然,等到我去了,怕是就人走茶凉了。”
贾代善虽长着一张风流公子的脸,实际上却是一副武将性子,不会玩儿那些弯弯绕绕,听贾源说得是正理,便也不再多言了。
贾敬在一边吃着点心,心里却是回想着上辈子的事。
上辈子的时候,圣人的确是很念香火情,竟然让贾代善原爵承袭了。
这在世袭的勋贵里可是头一份儿,不知道惹来了多少人的羡慕妒忌恨。
但贾敬知道,许多人也明白,这除了贾代善自己争气之外,也少不了他母亲孙氏夫人的功劳。
因为孙氏夫人,正是当今圣人的奶娘。
圣人出生的时候,天下还没定,世道动荡得很,孙夫人可没少护卫还在襁褓中的圣人。
圣人是个念旧的,这些年来时时有赏赐给孙夫人,在各种宫宴上也极给她脸面。
只是,三年之后,贾源就过世了,贾代善成了真正的一家之主,孙氏与史氏这对婆媳的争斗也到了白热化。
而那现如今还在襁褓中的贾赦,便成了婆媳争斗的牺牲品,并成功让母亲厌了他一辈子。
不过,现在想这些都为时过早,如今最重要的事,就是贾赦的洗三礼。
洗三礼开始的时候,贾代化已经下了早朝,回去换了身衣服,便赶过来给贾源、贾代善父子赔礼,并参加侄儿的满月宴。
他是因着公事耽搁的,贾源和代善自然不会怪罪,爷三儿说了几句体己话,便一同去了宴客的花厅。
这个方位,可是专门请张道士算过的,又是宜子孙,又是宜折桂的,最是吉利不过。
贾敬却是暗暗发笑。
——上辈子贾赦也是在这里办的洗三礼,甚至抓周也是在这儿。可他无论是子孙上头,还是学问上头,可都不怎么样。
但这样的好日子,他也不会说出这些没影的事儿来扫人的兴。
时隔多年,贾敬终于再次见到了贾赦。
和贾敬记忆中那个纵_欲纵酒过度,眼圈青黑、面目浮肿的颓废大叔不同,现在的贾赦那可真是嫩得能掐出水来。
于是,贾敬就真的上手掐了。
别说,这手感还真不赖!
唔,如果身为婴儿的贾赦能不哭,那就更好了。
面对哇哇大哭的奶娃娃,贾敬一脸尴尬地搓了搓手,迎来了自家母亲无情的数落,还有满堂宾客调笑和打趣。
“哟,敬哥儿这是和弟弟亲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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