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过后,陆涧接了通电话人就消失了。
张嫂收拾了碗筷,发现她做的晚餐几乎都被吃得干干净净。
“大少爷今晚心情不错,吃了这么多。”
周粥挠了挠头,“都是我吃的。”
这么多菜,不吃干净多浪费啊。
张嫂大呼:“您不减肥了?”,要知道,从前陆夏晚餐可就只吃一些蔬菜沙拉的和高蛋白低脂肉类的,今天这个食谱也是因为陆涧在,所以才准备这么多淀粉类的食材。
“哈哈。”周粥尴尬地笑道,“不减了,人都住院了,再减人都没了……”
张嫂一手端了一个盘子往厨房里走,周粥也跟在后头,拿着盘子,像是一副要帮她收拾碗筷的模样,张嫂连忙接过碗筷,“您刚刚出院,好好歇着,这些粗活累活不用您操心嘞……”
手中的盘子被人夺走,周粥无奈说道:“我一个人挺无聊的,没人陪我说话,要不您陪我聊聊天?”
“好嘞。”张嫂解下围裙,做出一副要认认真真陪她聊天的模样。
“不用不用,您忙,我就随口问几句。”
“唉,您说。”
“我哥……”周粥继续问道:“您知道,他不让我出门了吧?”
张嫂欲言又止,很明显她那里也接到了指令。
“大小姐,这我也没办法啊。”
“那你知道我手机在哪里吗?”
“大小姐,实话跟您说了吧。大少爷下了死命令,不可以让你和外面有任何接触。”
这命令真是莫名其妙。
什么人会囚/禁自己的妹妹啊?陆涧真是个怪人。
“那您有手机吗?借我打一个电话可以吗?”
“大小姐,求求你,别为难老婆子我了。我下头还有儿子和孙子要拉扯,我不能丢了这工作。”
周粥又拜托了一番,最终还是被拒绝了,很明显,陆涧在这个家拥有着绝对话语权。
于是家里除了那台电视,没有任何电子通讯工具了。
她宛若一座孤岛。这样的处境实在是令她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是夜,她翻遍了陆夏的房间,终于找到了一本日记本。
2009年,3月6日,晴。
推算一下,这是陆夏十二岁的时候。
只见日记写到:
我希望蓝涧去死。今天是妈妈忌日,陆涧放学了以后和别人去踢足球了,果然,不是亲生的不知道痛。
原来这兄妹俩并不是亲生兄妹。那么他们真实的关系究竟是?
2009年,4月15日,阴
今天是蓝涧生日,爸爸为他举办了盛大的生日Party,并且对外宣布,他从此是我家孩子。他改名了,姓陆。
周粥抱着这本日记,看着看着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她和陆夏是高中同学,同级不同班打过很多次照面,陆夏外向热情却不容易亲近,但是过着足够让人羡慕的生活,她家境优越,跟随者成堆,在她千辛万苦熬夜苦读三年考上大学后,却要为学费苦苦挣扎时,陆夏已经出国了,再后来,她都是从别人耳朵里听到她的消息。
周粥以为过着这样的生活,应该天天都很开心吧,可是这日记却告诉她,不是。
陆夏每天都过得不开心。
她想念她去世的母亲,却又很害怕她;她恨蓝涧,不,陆涧,半路杀出来分走了她的一半父爱,争夺她的财产;她的父亲,自从她妈妈死了后,一直在躲着她。
如果从家庭来比,她们俩似乎相差无几。不,只是她是开心的,她还有周郁……
第二日醒来后,周粥开始了无比枯燥、与世隔绝的“孤岛”日子。
自从那次和陆涧共进晚餐后,她再也没见过他。
周粥被陆涧完全隔离在家了。
她没有手机,没有电话,只有一台电视。想买的东西全权由保姆负责。
这意味着,她完全无法与外界联系,更加联系不了她“自己”。如果她变成了“陆夏”,那么“周粥”的身体里又住着谁呢?是陆夏吗?她迫切地想要确定。
深秋,周粥裹着家居服,躺在花园里的躺椅上,接受着太阳的炙烤。
竹椅旁边卧着陆夏的十条狗子,个个长得凶神恶煞的,刚开始把周粥吓得半死。
狗子翻着肚皮,一个猎鹬犬耷拉着长长的耳朵,伸长着脖子,一副讨好求蹭的模样,周粥刚开始的时候怕的不得了,虽然现在也没好到哪里去,依旧鼓起勇气抚摸着狗子的头。
狗子爽得嗷呜叫。
“嗷嗷嗷嗷嗷嗷嗷嗷!”突然一群狗子开始嚎叫,周粥坐起身,看见家中的管家刘叔战战兢兢地走了过来。
周粥喝斥了嚎叫的狗子们,狗子们发出委屈的声音,乖乖闭了嘴。
刘叔擦擦额头的冷汗,对周粥说道:
“小姐,刚刚少爷通知今晚有个慈善晚会,您需要陪同他出席。”
周粥站起身,走了两步,忽然定住,她回头问:“我需要准备什么吗?”
“您照常准备就可以啦。”刘叔礼貌地回答:“我看怎么着得换掉身上的这身松垮垮的睡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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