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情尽显痛苦万分,眼角不约的开始泛泪,但嘴唇却抿得比鸡蛋还严丝合缝,一声不吭。
副堂主微微直起身子,掂了掂自己的袖子,提起自己的裤摆,冲着靠在柱子上的珐昀就猛踹一脚,珐昀瘫倒在地但眼神却还死死的盯着堂主,这种眼神可以说根本就不是身为弟子该有的眼神,与其说像是愤怒,更不如说是一种愤怒与无可奈何的结合体。
看着珐昀此时连基本还手的能力都没有,夜琅不禁眉头紧锁,他不像是连自保都做不到的人啊,为什么会这样?
副堂主看起来气还没消,又冲着珐昀狠狠地踢上了两脚,夜琅俯首上前,道:“堂主,三哥面容看上去有些许的疲累,不知是否……”
始单星微微抬手,示意夜琅可以住嘴了。
“夜琅。”堂主轻声一句。
“夜琅在。”
“带珐昀下去休息。”
“是。”
夜琅扶着躺在地上的珐昀,跟珐昀一样,自己临走之时也不忘回头看一眼风声渡,只见他好像比在场的所有人都要沉稳许多,不像副堂主、不像自己,他的那种沉稳是有一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感觉,但也是这种感觉,总给夜琅一种什么事情都“无所谓”的感觉,说实话,第二种感觉夜琅并不希望是真的。
虽说我们莲心堂的人自出生时起就被外界的世人冠上“杀手”的称号,是、这是真的,在这点上莲心堂里的所有人恐怕都没有提出异议的,但不得不说、其实莲心堂里的大部分弟兄,都不怎么喜欢这两个字,尤其是珐昀。
想当初在珐昀还年仅十六岁之时,其随三哥风声渡与我一起穿过池塘边的竹林时,那个地方可以说是珐昀与我从小到大都一直打从心底害怕的地方,但可笑的是我们只有穿过那片竹林才能回到自己住的地方。
我们之所以会如此害怕那个地方,完全就是因为十六岁那年,我们第一次在这个竹林里看见二哥是如何把一个人挂在大腿粗的竹竿上、给活活勒死的。那人脸涨得通红然后慢慢变白、最后嘴张得老大仿佛就想用尽全身力气去乞求二哥,让他活下去。然而那时、二哥却是连看都不看他一眼,背着左手威严笔直的站在凄冷的月光之下,然后狠狠地踩着那被缠在脚上的那根红色绳子;夜琅是真的不知道,那根绳子到底是白色、黄色还是红色,又或者说是被那人的鲜血染成的红色绳子;夜琅不知道,他当时怕极了,跟珐昀一样他死命的捂着自己的嘴,生怕发出一点声音然后被他二哥发现,因为恐惧而慢慢瞪大双眼仿佛眼珠子都要夺眶而出了。
也就是在那时,与自己年纪相仿的珐昀也慢慢开始变得疯疯癫癫起来,作为自己的哥哥,珐昀当时看了夜琅一眼,紧接着就被别人给带了下去,然后就一直没有他的任何音讯。夜琅疑惑,曾数次问过可能知情的人,珐昀到底去了哪里,直到四年前夜琅才知晓,原来那日是堂主下的命令把珐昀带去了南山司徒医者那里,想罢可能是为了医治他那别人眼里“莫名”疯癫的病情罢,夜琅知晓此事后便从没再提起过,仿佛这件事从来就没发生过一般,夜琅还是一直矜矜业业的替堂主办着事。直到最近一年,听闻珐昀的病情得到控制,已经从南山司徒医者那里回来了,然而令夜琅没想到的是:没想到第一次与他见面竟然是在莲心堂的地牢里。
“如何?”
夜琅把死猪似的珐昀靠在树边,进而直起身子盯着珐昀良久才蹦出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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