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牵起了话头,牵话人又是折颜。白真分外配合。
“没有,我是从北荒过来的。几日前不是回了北荒找碧方嘛。谁知没待几天,就天崩地裂了!我统辖北荒万年没出过大事,这下弄得十分莫名。震后匆匆去桃林寻你不在,想得你可能在这里,就来了。在太辰宫门口见到他们,却是意外。”
白玄接着言道:“父君与母后正好在我那东北荒游玩,我们万年没见,正自品茶畅谈。突然发这灭世之劫,父君便匆匆带我来寻帝君了。想必弟弟前来也是为这原由。”
白颀听罢也点点头,不再说话。
墨渊放下茶杯,叹口气。
“此次劫数,恐怕以你白家所辖之地受难最重,待会问清帝君后,诸位当及时回归辖地,抚慰百姓,以安民心。”
语罢几位上神神色顿见肃穆,纷纷拱手为礼,点头称是。
这就是战神的威力,他不用摆架子,旁人无不尊,不用唱高调,旁人无不信。
墨渊平时很摸得清天君性子,等闲是不会说越界的话的。
当年与擎苍大战,他也只说“我负责打仗,其余安定天下你们负责。”
这便是给天君面子,安天君的心。
此刻说出这等话,应是真情流露,心系天下。
却不知被旁的某些人听了去,加上白家这恭敬的态度,某人怕是要难过了。
折颜斜眼窥天君,果然脸色又白了几分。
“墨渊上神说的极是!诸位都是天族所辖各荒之主,与天族休戚相关,还望各位勠力同心,以安万民。”
天君待众神礼毕,庄严道。
众神只得又向天君拱手做礼。
墨渊自是心无挂碍,他一身正直天地可鉴,折颜却又听出了话里的花花肠子。
不等白真看他,他举杯喝茶,遮住嘴角若有若无的冷笑。
天君哪天君!你活了这近20万年,做天君也做了近16万年,可还是没活明白。
就如当年东华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心不服,心不服则令不行,你天君这天下何来?父神东华墨渊白止我等老家伙打下来的!
墨渊平战事父神掌大局东华定乾坤!有的你什么干系?
这不出力就没有公信力,不参与就没有发言权。
就算你不懂上古史,看看人间古往今来,王朝更迭,哪有不上马不流血就得的江山?
只因墨渊东华我等上古尊神真的心无拘碍,不恋权位,才将这一番好局让予了你的长辈,此番才有了你的天君宝座。你可不要搞错了!
想如今,那朝堂之上,若无东华,分支首领有几个你可以支使?
四海之内,若无墨渊,哪场战事你足以平定?
自继位以来,鬼族之危东华摆平的,东皇之祸墨渊搞掂的,鲛人之乱夜华压下的,哪有你的身影。
东华已厌了俗世,越来越不想理会这宫斗倾轧,我更是高高挂起,白止四处游历,仅剩个墨渊还尽心尽力。
天君哪天君!你可不要搞的最后,墨渊都不再管事,看你如何收场。
正想着,一块糕送到嘴边,折颜回神。
白真一双大眼盯着他瞧。
“老凤凰,这等大事,你一直在这笑却是为何?”
出大事?
大事怕什么!
有东华、有墨渊在,出不了大事!
倒是出了事让你又理我了,不用我再去北荒寻人,甚好甚好!
真真现在如此待我,我却还想那天君老儿作甚!
折颜越想越得意,一口咬下白真手中点心
“当然是笑真真肯坐我身边了。”
只搞得白真脸色微红,嘴角溜出一句“老凤凰!”忙不迭坐正。
司命带着一众宫娥上点心的上点心,上果盘的上果盘。
若不是出了大事,加上心虚的话,他其实挺兴奋!
这是太辰宫十几万年来最热闹的一天!那么多上神坐在殿内,刺激着他的八卦神经!
而他们所问之事,他又多少知道一些,这令他脑门顶上的筋都跳个不停,一个声音在心里大声呼唤“快问我!快问我啊!”另一个声音则在说“不可说,不可说!”弄得他不知如何是好。
果盘摆好,宫娥退下。
白奕终于憋不住了,用他认为最懂礼平和的语气问司命“星君,我等前来求见帝君,有要事相询,请星君速速去请帝君,并告知我等已在此等候许久了。”
他的话正是众神心中所想,大家齐齐望向司命。
司命感到压力很大。
他尴尬的笑笑,躬身道:“不瞒上神,方才墨渊上神才来,我已去请帝君。只是帝君闭关方醒,不便即见贵客。”
“300年前,帝君前来昆仑虚,告知我他将长久闭关以恢复法力。如今出关,法力恢复的如何了?”墨渊关切问道。
这天地异像,若是帝君法力恢复,那也有个依仗。
司命不及回复,白奕上神一句抢白:“墨渊上神不必忧心。帝君能在天崩地裂之时犹记得到东荒狐狸洞带走我九丫头,法力自是更胜从前!”
“啊?”
众神心里一道炸雷劈过!
目睹大家脸上的表情变化,司命担忧的发现,帝君高大耿介的形象有所崩塌。
为了挽救,他急忙开口。
“上神误会!误会!帝君是感应到小殿下……不……女君情势危急,才带女君回来疗伤。这天地震颤之所以平复,亦是帝君以几之力,全力镇服。”
这段话说完,司命觉得自己简直是四海八荒第一好下属!不仅侍奉严谨周到,还能做到维护上司形象不遗余力。
果然,白玄白颀为首的几位上神神情稍缓,还渐渐显出敬佩之意。
折颜上神眉眼带笑,不知心中所想。
墨渊上神依旧默默,点头说道“帝君法力恢复的很是及时,免了这四海之厄。”
就在司命以为天下大定时,白奕上神又丢出一句话,瞬间毁了他方才构筑的大好河山。
“既是如此!帝君辛苦!那为何不现身?反要你诓我们才结束闭关。而且方才我问过重霖,言说我女已然无碍,帝君却还在寝殿陪伴,久久不出,又是为何?”
山河碎裂,谁也无法力挽狂澜。
司命眼看白奕话毕,白家白真白浅脸上显出愤愤,白玄白颀满脸难以置信。
折颜抬头望天,那笑容耐人寻味,白止狐后低头不语很是尴尬。
夜华歪头不看白浅只是观察那梁上纹饰,天君似是在研究茶杯的花纹,墨渊则皱起了眉。
司命憋嘴,差点哭出来!
帝君!你何时出来,小仙我……快要兜不住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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