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色的夜掩映着翠绿的玉米地,垄沟间藏着无数不能说的秘密。马大瓜寻声望去,透过层层叠叠的玉米叶子,瞧见了人形轮廓。
那人喃喃自语:“为何监视李在云的任务落在我身上?万一被他发现我如何解释?前几日被那野人震断臂膀,重伤未愈,偏偏要我继续监视活太岁李在云,真是霉运连连,呸。”那人吐了一口粘稠的浓痰,恶狠狠地啐在土地上。
马大瓜眯眯眼睛,瞧了仔细,不禁哑然失笑,那人手长脚长,一张马脸,颌下有几缕长胡须,模样斯文,似个教书的老腐儒,正是在虎岭见到的圆通。人生何处不相逢!
“那日忘记问他门派来历,今日我撞上他,需问个明白,圆通行踪鬼鬼祟祟,三更半夜潜藏在玉米地里监视李在云,偷听人家说悄悄话,呸!”马大瓜心中痛斥圆通监视窃听李在云属实可耻,浑然忘记自己也藏在玉米地中,偷看偷听偷骂。
马大瓜喜好玩闹,意欲作弄圆通一番,故意用手压住嗓子,发出阴恻恻的怪声音:“圆通,你可知罪?”
玉米地中清风拂过,本只有玉米叶的摩擦之声,突然间多了恐怖的一道人声,把正在抱怨上级的圆通吓的心惊肉跳,使一计旱地拔葱原地飞起六尺,幸亏圆通思维敏捷,且平日里不信鬼神之说,想:“人死如灯灭,世界上没有鬼祟,必是有人装神弄鬼,我岂能丢了仪态。”
念至此处,圆通于空中使一招燕子抄水,凌空转三圈,平稳落地,灰尘不扬,衣衫不皱,端是好轻功。
圆通嘴角含笑,朝声音源头一抱拳,字正腔圆道:“在下圆通,夜深天黑,瞧不清阁下英姿,若是一时失手误伤阁下,着实过意不去,还请阁下现身相见。”此时圆通姿态谦和,不卑不亢,真有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与方才被吓得飞起六尺高的圆通判若两人。
马大瓜的双手几乎不受控制,情不自禁的要为圆通鼓掌,感慨其装腔作势的本领天下一流。
“圆通,你是哪门哪派,速速报来。深夜不眠,监视高轩门李大侠是何意图?”
圆通浑然不惧,应道:“与你何干?”
“圆通啊,圆通,还记得虎岭断臂之事吗?”
圆通哈哈大笑,霎时转身就跑,往玉米地深处没头没脑地钻,自恃轻功了得,虎岭野人不过一介莽夫,轻功差劲,追不上他,调笑道:“阁下若是追上我,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马大瓜没有鞋带暗器,顺手拾起土块投向圆通,盼望将他打落,却连圆通的影子也没擦到。
猛听见暗器劈空之声。
“啊!”
“啪!”
圆通中招,惨叫一声,以头抢地,结结实实跌了一跤。
马大瓜寻思:“莫非我打中他了?不对,此地还有人!必是人出手截住圆通!”
圆通捂着膝盖,血如泉涌,一枚钢镖透体而过,将圆通的膝盖骨打成粉碎,纵是铁人,也得呻吟几声。
“阁下手下留情,马霸子英雄手下留情!”原来圆通误以为钢镖是马大瓜所发,不再硬气,出声求饶。
马大瓜大喜,借坡下驴,问:“圆通你是何门何派?”
“我是青龙帮神威堂分舵主,混迹北境多年,名头不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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