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逅坐落在境州北,右有五行河支流流金河,左依苍岚山脉,平原万里,沃野千顷。又逢着天高皇帝远,北殷凛自是称霸一方。
尔逅城建的比京城还大,客商往来,只要交够银钱,没有办不了的事。在这点上北殷凛算是最守信的,绝不允许自己拿钱不办事,破坏自己定下的规矩。
他爱钱,自然最挣钱的买卖是不会交给旁人去做,赌坊妓院,金矿盐场,在他看来普天下的一切都可以上称要要,轻重之间,不到非得取舍之时,他都要。
七个半人高的男孩,自称河左七侠,穿着破衣烂裤,又翻跟头又敲碗,站在尔逅城墙外给官差唱曲。
官差们听的乐呵,只等他们唱完伸手要饭才举起长矛将他们赶散。
杨秭归等见城门口设防,主动走近问询是否可以进城。
官差们一见杨秭归都看呆了眼,这么标志的美人,就连千红坊里的水莲水仙都要失色。
官差们细看杨秭归身后五人,除一个高头和尚外,其余皆是四人皆是穿盔披甲。这一看就不是要饭的打扮,纷纷让开,将杨秭归一行迎领进城。
“姑娘莫怪,最近要饭的太多的,每到饭点,便盯着满城的烟囱,哪里冒烟往哪里走,城里人苦不堪言,我们王爷才下令守城,不让乞丐进来。”
答话的人叫曹问晚,管着金池外门,进出的达官商户没有他不认识的。
“敢问姑娘贵姓,从哪里来?是来做生意还是找人?”曹问晚跟着杨秭归,边走边问,他可不希望错过杨秭归这么一大个可以在北殷凛面前讨赏的机会。
“也做生意也找人,我找北殷凛,去金池,你能带路吗?”
曹问晚只听这女子直呼齐王大名,诧异之余弓腰一笑:“那您可算问对人了,在下就是金池的外门管家。”
“那还啰嗦什么?前面带路吧。”
杨秭归不开口说话时绝对算的上绝代佳人,但凡一张嘴,要能觉得她机灵,那就算是她口下留情了。多半时候她说的话都如连弩射箭,不给对方留喘息的余地。
“姑娘从哪儿来?要做什么生意?我一会该怎么给王爷回话?”曹问晚一旁笑着带路。
“我们来自合郡,想跟你们王爷做笔粮食生意。”
曹问晚僵笑着,没有立刻回答。
“怎么了?这生意做不了吗?”
“当然能做,”曹问晚笑着答:“这世上只有挣不完的钱,哪里会有做不了的生意,你们随我来。”
尔逅的正街宽敞,并排可过十辆马车不止。两侧除了摆摊的小商小贩,到处都是赌场妓馆,红红绿绿白花花,不是露着半截胸脯的女子扭着腰,就是光着膀子的大汉守着门。
北殷怀浑身不适,不断躲避着从两侧扑来拉扯的女子。
曹问晚停下脚步,回身笑对杨秭归一行:“一路奔波,想必各种都饿了吧,今天晚上金池有宴,但现在为时尚早,不如诸位先在这家酒楼垫垫肚子,放心,这里分文不取,招待不周,还请诸位先受累,容我回去向我们王爷请示。”
曹文晚所说的酒楼就是面前的妓院,千红坊。曹问晚话刚毕,就有一掌事模样的标致女子从门里扭了出来,跟着一群莺莺燕燕一哄而上,簇拥着六人便进了千红坊的门。
北殷怀只觉自己前胸后背被无数肉球挤着,快要窒息,魏海龙不断拨开挨着北殷怀的女子,不断又被挤走。
奈何释宝月招架不住,被推搡着突然动了气,挥起双臂一吼,围着他的肉身全倒在地上,整个千红坊瞬间安静下来。
楼上楼下衣冠不整,全看向释宝月的大光脑袋。
“哪儿来的秃驴?真和尚还是假和尚呀!”
不知从何处发出轻佻的女声,众人嗡嗡又各干各的去了,千红坊复又热闹起来。
掌事挥手让绕着杨秭归六人的妓女全退下,微微一笑,走到北殷怀跟前,朝着杨秭归等人:“我叫水莲,看各位是真的饿了,这里不是吃饭的地方,跟我上楼吧。”
杨秭归哪里有拒绝的机会,水莲转身前面上楼,后面一群笑盈盈的大白胳膊便上来推扶。
杨秭归六人跟着水莲上了楼,穿过两两三三嗯嗯啊啊的一排紧密屋子,在楼道深处拐角一转,走过一狭长的甬道,忽见晴天,格外安静。
原来这二楼后面连着的才是她们的住所。
水莲停在两个半大点的女童跟前,吩咐女童两句,女童推开侧身的房门,转身向后从后面楼角的楼梯下去。
水莲进门,将自己房内的窗户尽开,笑向站在门外的六人:“现在放心了吧。”
北殷怀顿了顿,抬脚入内,但见屋内不但宽敞,摆设也精巧。北殷怀踱步在屋内走着,一番扫视,眼睛落在窗边的一把古琴上。
杨秭归释宝月魏海龙倒被这格外的宁静禁锢住,小心翼翼,不敢作声,两个随从自是守在门外。
水莲半生阅男无数,一眼便看出北殷怀并非常人,细嫩的皮肤,修长的脖颈,长的漂亮不说,身穿着盔甲,并毫无军人的作派。
水莲给几人倒上茶水,也不似刚刚见面那般扭捏姿态,缓缓走到古琴旁。
“公子帮忙看看,这琴怎么样?之前有人拿它抵钱使,我就留下了。”
北殷怀并未走进,远远看着水莲侧站在琴前,窗外绿树成荫映着水莲的粉面朱唇,好似一副画。
“你会弹琴?”
北殷怀这么半天才开口说了这第一句话。
杨秭归端着茶杯,饶有兴致的看着北殷怀和窗边的水莲。
水莲噗呲一笑:“我可是卖身不卖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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