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小子,你刚刚是肿么回事,一个完全没有修炼过的菜鸟,居然对六扇门的修士起杀意,你这是嫌自己活太长了吗?”

“你知不知道修士是什么概念?就是可以像捏死蚂蚁一样捏死你的人!”

“就算你有什么想法,用得着这么明显地表露出来吗?幸亏那女人好像是有求于你,不然你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你死了倒好,关键本座还在你这里啊!我可不想白白给你陪葬,明白吗?你现在可不是一个人……”

“有什么隐情,直接说出来嘛!本座可是无上大能,虽然现在有些废……但再不济,出出主意也是可以的嘛!”

陈岑絮絮叨叨。

“邱宜?军籍?邱宜是谁?姓邱?是和你隔壁那小情侣有关系吗?难道是他爹吗……”

“闭嘴!”

少年皱眉怒喝了一句,手里的粥碗砸落在桌子上,泼溅出了不少。

陈岑一时哑火,集中在少年脑海的意识看到了一些一闪而过的画面,模模糊糊,意义不明。

少顷,他才讪讪说道:

“额,本座只是关心你一下,本座……无意窥探你的秘密。”

浓眉少年没有说话,只是专心致志地配咸菜喝粥,喝完整整一大碗。放下粥碗时,他看了一眼桌上刚洒出来的一点点粥,脸上露出了挣扎的表情。

这挣扎的表情带有明确的目的性,暗含怨气,似乎针对着某人……

“我说,”陈岑看着舔桌子的浓眉少年,有点崩溃,“我知道你欠了一屁股债,可以说是很穷……但是你好歹是个猎户,荤腥总该沾得起吧!没必要这么凄苦吧!”

浓眉少年置若罔闻,舔得忘乎所以。

“退一步讲,猎户也算是个卖力气的职业吧?你等一会儿是要去收虾笼对吧?你不觉得你需要吃一点干货垫垫底吗?比如说……肉?”

“想都不要想。”浓眉少年不假思索地拒绝了陈岑的“善意”。

“喂!咱俩好歹也算是认识了吧?本座也没有追究你找那牛鼻子道士对付我的罪过,再说,本座还救过你一次了,用得着像防贼一样防着本座吗?”

“救过我?”少年一愣。

“就是今天下午那次啊,你情绪失控那次。”

“那不算。”正在整理背篓的浓眉少年又一次黑了脸。

“怎么不算啊,”陈岑看着那张黑脸忍不住翻白眼,“得得得,本座就不信你还能一辈子不吃肉!”

少年跨出门栏的一只脚停住了。他思考了片刻,点头道:“嗯,你说得有道理。”

“……”我竟无言以对。

少年风风火火地转身回屋,开始在橱柜里翻找起来。草药、绷带、火罐……一只酒葫芦。

摇了摇,拧开来,一股子雄黄味。

“还来?”陈岑摇摇头,“雄黄这种低级的东西怎么可能对本座……”

少年一仰脖,雄黄酒下肚,片刻后,一股怪异的味道冲了上来,刹那间陈岑感到一阵眩晕,然后就失去了和浓眉少年的意识连接!

“靠!还真的有用啊!”

陈岑崩溃道:“那你还听那臭道士的屁话给我洗什么澡啊!为什么不早点喝啊!你这脑回路我完全看不懂了啊!”

其实这还真是陈岑错怪了沈江歌,主要是沈江歌这里存货不多了,而且他也不能确定自己的酒能否对这“鬼附身”的状况有效用。出于谨慎和不浪费的态度,沈江歌自然是决定先去请教一下某位道长为妙。

当然这里还有更加深层次的原因,那就是沈江歌这家伙……不会喝酒!

一喝就倒的那种!

半壶雄黄酒甫一下肚,浓眉少年就有点后悔了,怎么办,他晚上还有活儿啊,万一睡倒在河里了肿么办!

然后他看向了一旁的小黑狗。

“二黑,你陪我去收虾笼。”

刚刚被驱逐出脑海的某人:“……”

.

.

后山,树林,乱葬岗。

日影西斜,光线昏暗。

一个中年男子独自一人站在挖开的土坑里。

土坑里全是焦黑的、不成人样的骷髅。

男子蹲了下去,拾起一根腿骨,静静地观察了一会儿,僵硬的脸上渐渐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他拿着腿骨,靠近自己的脸……

“啵。”

对着那冰冷的黑骨,狠狠地亲吻了两下。

“有点意思,有点意思……”

男子喃喃自语,嗓音沙哑至极,格外难听。

指尖自动渗出鲜血,在刚才亲吻的地方画了一个符咒。

“走吧,”他将黑骨捏成粉末,“告诉我,那些消失的血气,去了哪里……”

骨粉洒在空中,渐渐消散。男子闭着眼睛感受了一会儿,脸上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没有感应……”他皱起眉头,“明明是我自己的气血,为什么会没有感应。”

“难道是实力在胎息之上的角色?”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高手出现在这里?

难道也是为了那东西?

“也可能是某种屏蔽之术。”他又蹲了下去,换了一个追踪术法,只是依然没有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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