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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往往使某些人更加清醒。

万物被白雪覆盖,仿佛沉睡过去一般安详。整个昆仑雪域都沉浸在一片宁静瑰丽的晚色当中。

山洞里生起了一团烈烈的篝火,火舌劈里啪啦的欢快起舞,火光映照在淡青色的石壁上。

凌歌趴在江枫的床边,娇弱的身躯紧紧蜷缩成一团,像一只怕冷的小猫。莹润的小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梦呓,即使在睡梦中,她的眉宇间依旧漂浮一丝难以掩饰的忧伤和害怕。

火势越烧越旺,红通通的火光映照着白衣男子清俊的脸庞,他不断地添加柴火,直到整个山洞里都暖洋洋的,他才慢悠悠的从火堆前站起身来。

萧翎默不作声地抓起了石桌上的红色斗篷,轻轻走过后,扣在了凌歌单薄的肩背上,睡梦中的白衣少女似乎是觉察到了什么异样,脑袋在手肘上动了动,她的嘴角忽然露出了清甜的笑意,样子很满足很满足。

萧翎微怔一下,手上的动作很轻很轻,生怕惊醒了睡梦中的女孩。

红色的斗篷小心翼翼地披在了她的白衣上。

墨色的发丝下,凌歌洁净如雪的脸庞上闪动着圣洁如玉的清辉,美丽得令人炫目心跳。

萧翎淡淡地锁眉,眼底有宁静温煦的细小光芒,他徐徐地直起身来,掉头往外走。

山洞的石门在夜色中无声无息地敞开。

一缕耀眼的白衣款步走了出来。

‘嘎吱嘎吱’的踩雪声。

明月照积雪,一个孤独的身影在一望无际的雪地上缓缓移动。

举目望去,山舞银蛇,原驰蜡象,白皑皑的大地上是一派冷清的荒芜,千山鸟飞尽,万径人踪灭,只有月光和白雪让天地在这里交汇成一片汪洋。

皓月当头,夜风拂在脸上,刺骨的冰冷。

雪白的衣衫在柔和的月光中略显单薄凄凉,萧翎手握竹箫,身姿俊逸倜傥,信步往前走。

寂静的雪原上,空气是沁心的冰凉,只有月光一路伴随。

白衣男子的眉宇间泛起淡淡的忧伤,脚下的步子轻缓而迟重,他走着走着,忽然停了下来。

举目望去,月光一片苍白。

月无语,只因月无情;人无语,只因人有情。

孤身皓立于浩渺空静的白色中,举头望着天际的一轮圆月,白衣男子的心湖如坠巨石,久久难以平静,唇边的焦急和忧愁也是如此明显。

二师弟久久昏迷不醒,而凌歌的笑容仿佛也越来越少了。

倚月蓉花,他一定要想办法拿到倚月蓉花才是。

良久良久的站着。

修长的手指在竹箫上轻轻摩挲。

那一缕俊朗的身姿似乎是完全融入到了凄美的夜色中,清冷的月光无声地洒照在他的脸上,他的目光悠静如水,却有着洞穿世事的冷彻和淡静。

亘古不变的星辰在天幕上落寞地闪耀。

苍茫的雪原上响起了绵延婉转的箫声,漫天的月华轻如薄纱、不盈一握,萧翎的白衣仿佛也披上一层晶莹圣洁的霞光。

——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耀在山洞外面的积雪上,门外的石岩上有晶莹剔透的水珠在晨曦的冷风中轻轻摇曳,水珠拉得纤长,动人清灵。

“嘀嗒——!”

“嘀嗒——!”

一颗颗晶亮的水珠滴落下来,击打在石桌上。

清晨的寒气渗透了进来。

凌歌的肩膀无意识地缩了缩,似乎觉察到了寒冷,她的手指动了动,然后缓缓睁开了眼睛。

床榻上的江枫双目紧闭,嘴唇苍白,没有一丝生气,身上盖着的锦被也凉凉的。

白衣少女惊叹着俯身上前,轻轻抓起他的双手,用力揉搓着,不断地用小嘴呵气,想要驱散他身上的寒冷。

深沉的昏迷当中,江枫的眉毛似乎是动了动,丹田里一息尚存。

凌歌怔怔地揉搓着他的双手,身上披着的红色斗篷从肩头滑落她也无暇顾及,她的眼底心里就只有江枫。

清晨的白雾中,萧翎推开石门走了进来,白衣一尘不染,他的怀里抱着一些干燥的柴火,还有几只不知道在哪儿打到的野味。

凌歌闻声抬头,顿时笑得比梨花还要甜。将江枫的双手轻轻放回被窝里,她从床榻前起身,一边揉着双手,一边欢欢喜喜地迎了上去。

“萧大哥,你回来了?”

萧翎微笑着点点头,将怀里的柴火放在了地上,他掏出了火折子准备再生一堆火,因为他看到凌歌的脸色有些苍白,似乎是冻着了。

白衣少女欢快地走了过来,然后温婉地蹲在了他的身旁,不说话,只是笑着。

火燃烧了起来,一根一根细长的树枝递了进去,闪动的火光映照在萧翎的白衣上。

凌歌吃惊地望住他,一边烤火,一边笑着问:“这么冷的天,外面都是积雪,萧大哥是怎么找到这些干树枝的?”

“路边有一棵树被寒风刮倒了,树枝折了一地,我就捡了些回来。”他回答得轻描淡写。

凌歌眨了眨眼睛,不可思议地仰起头:“真奇怪,我昨天找了那么久,都没有发现一棵树呢!”她嘟囔着笑了笑,样子更加纯真娇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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