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南县上下颇识时务的表现,赢得了沈思诚的赞许,故而他对降兵降将的处置也比较宽厚。
作为统军大将,沈思诚自然不可能亲自处理有关降者的诸多庶务,于是召来了李德生,交代了一下处理政策:
“德生啊,你记一下:凡降者,妻女浮财一概不问,本地田宅悉数改易,代以安顺府城之田宅,依府兵例。”
“是。那么俘虏和阵亡、失踪的参战者……”
“家属收押,送往永宁州城;田宅财货悉数抄没,待我日后处理。”
“是。”
按照沈思诚的政策,降者的浮财、妻女都可以保全,土地权益则一律按照府兵的标准置换到了安顺府城周边。
但之前参与入侵永宁州的刘氏私兵、家将,就没这待遇了——妻女、财产、土地一律没收,充入日后褒赏有功之臣的“奖金池”。
至于府兵,虽然也暂时失去了一切,不过沈思诚会给他们一个“反正”的机会。
为了尽早夺取普安县,沈思诚留下了戍卒二百、武士六十接管城防,又留下二十来个文吏协助李德生处理降后事宜,随后率兵进驻了乌鸣关。
不过,让沈思诚略微郁闷的是,无论是永宁州几个苗人乡寨的归化,还是安南县的投降,都没有天命值入账……
沈思诚摇了摇头,心道:“看来,不见血是没法升级了。”
而他同样想不到的是,受到主君重用的李德生干劲很足,当天就带着文吏开始“福报”模式——加班!。
于是,第二天,正在向普安县行军的沈思诚竟然收到了安南县送来的快报——录着上万亩田地和千余户佃农的明细簿册已经被整理出来了。
沈思诚愣了愣,然后一边翻看起了呈到面前的簿册,一边点头称赞:“不错,是个能办事的。”
看着簿册,作为一个成长过程中一直沐浴着社会主义阳光的少年,沈思诚的内心里真有一股解放佃户分田地的冲动。
不过,很快他就摇了摇头,打消了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不成不成,太飘了,马文英的刀都还架在我脖子上呢!”
多年的政治、历史教育,让他十分清楚——真想让日月换个新天,需要生产力的进步,更需要一群有理想、有信仰,冲锋在前、享乐在后,枪林弹雨不可阻、香车宝马不可蚀的共产党员。
这个世界看起来还没有共产党出现的土壤和条件,沈思诚也不认为自己有本事创造出这样的土壤和条件。
自己权力的核心,是一帮子由佃农供养的封建军事贵族;作为基石的,则是几千户以兵役作为地租,兵农合一的自耕农。
为沈家效忠卖命,图的还不是建功立业,从而讨个封赏、搏个富贵?
沈思诚叹了口气,又令人把簿册收好。
距离伟大理想太过遥远了,在没有社会主义阳光的漫漫黑夜中,只能先委屈委屈自己,争取做一个相对进步的封建军阀了。
下午,约莫未正,沈思诚的部队路过了江西坡驿站,正要继续向普安县城进军,却接到了前方斥候的探报。
一支两百人左右、旗号为“普安县尉王”的兴义军正在沿着官道向己方靠拢。
普安县尉,那就是王小江了。
沈思诚看了看身边的家将们,用眼神示意他们发表意见。
吴大勇有些诧异:“杨礼藩的两千人都被主公打没了,安南县也降了,这王小江……才两百人就敢挡主公的路?”
“看来是个莽夫。”赵沫捋着小胡子附和了一句。
“王小江……我记得关岭铺那一战,有个来挑战的敌将好像叫王小河?”罗宪一边回忆一边说道。
“小江……小河……哟,该不会是要替兄弟报仇吧?”沈洪德沉吟了一下,然后神情就仿佛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一样。
“恐怕就是了。”王德彪点了点头。
“主公,就让末将去会会那厮!”吴大勇突然转向沈思诚,拱手请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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