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画中的男子,乃是清寒国的九皇子,洛雪意。你们此去神谕山庄,便是要借着他们的路子,完成镜永楼接下的委托——保护他,直到……”

赤涵微微一笑,顿了顿突然话音一转:“到时候我自会通知你们,现在你们只要去保护他的安全即可。”

江心渝听了还有些似懂非懂,问道:“可是这人不是皇子吗?为什么还需要我们来保护他?”

赤涵叹道:“丫头有所不知,这九皇子……颇为特殊。”

“那清寒国的帝后自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更是情深似海,最后如愿携手共度余生,想当年在这四国之内都是一段极美的佳话。只是婚后多年,清后却一直无有身孕,许是有什么隐疾吧……治了多年,为了求子真是受尽了苦楚,活活把自己折腾成了一个药罐子,最后好不容易怀上这九皇子,可想那时候这两个人该有多么欣喜。”

“只是……大抵真应验了是药三分毒吧,清后生产那日凶险异常,自己去了不说,这皇子也是费了好大劲才堪堪保住。可怜这孩子生来不足,身体极其虚弱,给人感觉像是硬从鬼门关拉回来的,只剩了这一口气。”

“单是身体不行也就罢了,他这个爹啊……清王也不知是哪根弦搭错了,非要将先王后的死全都归咎于襁褓中的婴儿,对这个儿子那是千般不喜,万般厌恶……唉反正日子也是相当的艰难了。”

江心渝听了,不由得低头看向手中的画,心想:这么美的男子,却有如此曲折的故事……而经历过这番种种之后,却还能笑得如此洒脱,该是怎样的一个人呢?

赤涵直起身子,似是不愿气氛一直低沉,又扬声道:“不过我现在也不能告诉你们具体会遇见什么,只是前几日忽然接到这个委托,我也是一头雾水。嗯……总之这事儿还是干净的,我定不会让你们孩子去做一些乌七八糟见不得光的烂事,就放心吧。”

“另外这位主好歹也是个皇子,再怎么说你们也是有个靠山。”赤涵一边说着,一边看向遥曲,却见遥曲倒是浑不在意,彻底当个撒手掌柜了。江心渝乖巧地点了点头,身边的遥歌突然开口,话音淡淡道:“神谕山庄,什么任务能接近九皇子?”

对啊,就算是神谕山庄……有什么任务能给他们寻得由头,一直呆在堂堂皇子的身边啊?江心渝想着,也一脸疑惑地看向赤涵。

赤涵狡黠一笑:“这神谕山庄早些年曾出过一位能人,那时候,现今的清王还是皇子,也曾数次亲征沙场,杀敌百万,只是有一次大意中了敌人的奸计,被敌军俘虏,差点丢了性命。危急时刻突然,有一位灵力超凡且计谋卓绝的大侠从天而降,单枪匹马地从敌营中救下了他,却未留下姓名,只是当时的殿下无意间瞥见,那人的腰间别着一块神谕山庄的腰牌。”

“后来这位清王登基,派人去神谕山庄的各个分庄求人,想好好报答一下这位大恩人,只是这人似乎早已隐退,娶妻生子过平凡日子去了,再不理这世间的种种纷争。清王感叹之余,便立下规矩,每四年从神谕山庄招收上等门客两位,中等门客五位,可直接在宫中谋得一官半职。要么就是直接留在皇宫禁内,要么,就是被排到各个贵人的府邸当个侍卫。”

江心渝道:“那我和哥哥……便是要想办法拿到招揽名额,还要设法去到九皇子的身边了?”

赤涵笑着点了点头:“不错,丫头可有信心?”

江心渝咬着下唇想了想,道:“……我会努力的!”

赤涵哈哈一笑:“不必太过紧张,我会派人暗中帮衬,助你们一臂之力。若是你们真的搞不定,也不妨,我还是留了一手退路的。总之,无需有太大的压力。具体的事情你们到了神谕山庄就知道了,桂丫头也同你们一道去,到时候你们一起行动也多一重保障。”

赤涵虽是嘱咐了不用太担心,可是江心渝怎么可能不紧张?在她过去的十六年里,还从来没有脱离长辈的控制,自己出门闯荡过。对外面的世界,她是又害怕,又好奇,还有期待和不安。

晚上江心渝一个人回到房里,却是辗转反侧了大半夜也睡不着,干脆一咬牙从床上坐起来,呆楞了半天。又不知怎么的,突然心中来了一阵念头,她披了衣服翻身下床,从屋子那头的桌案上拿了白日里接来的画轴,徐徐展开。

画里的男子依旧是俊逸卓绝,一副惊世容颜教人无论看上多少次,还是免不了惊叹晃神。白日里看他格外的洒脱不羁,而到了晚上光线昏暗,更添了一股子傲然之气,显得格外的神秘。

江心渝不由自主地伸出手轻轻碰了碰画中人的脸,心中不断的揣测着:这个人,会是个什么性子呢?看他的表情,总不会像遥歌那般冷漠……那他,会是像爹爹一般温柔?还是像遥曲一般懒漫?又或是像赤涵那样,喜欢和人开玩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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