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赶快回来。”

乌圆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行,我这就出来,路上还有什么大的妖怪吗?”

“没有看见了,越靠近人界,灵力越稀薄,支撑不了大妖活动,他们一般不爱去那里。”

在乌圆确定了道路安全之后,袁香儿抱着缩小了的南河一路飞奔。

斜阳晚照,橘红色的阳光铺在白雪皑皑的雪地面,道路两侧的树木在迅速地后退。

南河蜷缩在袁香儿的怀抱中,明明很累,浑身散架了一般的疼,但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却一阵一阵涌上一股名叫高兴的感觉。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上一次,他也是这样被这个人背在身上,一路带出了危机四伏的森林,带进了人类的世界。

那时候他的心中充满着悲哀和绝望。

但这一次他被拢在温暖的怀抱中,心中有一点酸涩,更多的是桂花糖一般的甜。

南河闭上眼,他贴着那个一路飞奔的身躯,清晰地听见一声声迅速而有力的心跳声。

那个人带着他一路跑回了家,推开那扇大门,穿过熟悉的院子,进到她的卧室中,把那个软软的垫子拿出来。

南河的身体温度过低,即使抱在怀里,依旧微微打着冷颤,需要一个温暖的地方。

袁香儿想了想,把那个时常晾晒的羽绒垫子直接放在温热的炕上,将南河放了进去。

“还冷不冷?”

她蹲在炕沿问。

南河摇了摇头,其实他冷得厉害,因为受伤失血,长时间紧张地战斗,体内的能量大量流逝,尽管他尽量克制,但稀松的毛发尖忍不住地还在微微颤栗。

他把鼻子埋进那个软软的垫子里,只闻到了干爽的阳光味,并没有混进来别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味道,于是他松了口气,终于在温暖的环境里,安心地昏睡了过去。

袁香儿蹲在床边,小心地摸了摸她的狼,离开自己个把月,漂亮的毛发就没了,身上左一块右一块地秃着,这会缩在垫子里,可怜兮兮地直打哆嗦。

幸好把他弄了回来。

袁香儿去厨房找云娘要了一碗热乎乎的鸡汤。

咿呀一声再度推开房门的时候,炕上的那只小狼已经变成了人形。

他背对着袁香儿,蜷缩着身体,睡得正香。

白日里一阵忙乱,袁香儿几乎没有看清南河人类的面孔,这样想想,她似乎一次都还没有见过南河人形时候,长得是什么模样。

袁香儿咬了咬嘴唇,伸出手指,轻轻撩起那一头散落的长发,露出了覆盖在银发之下洁白的脸庞来。

这也太犯规了吧。

她在心里轻轻赞叹了一声。

或许妖魔都长得完美而精致。

不论是阿滕,还是乌圆,他们都有一副明媚动人的容颜。

但是躺在眼前的这个男人,比任何一个都更符合袁香儿的审美,哪怕他面色苍白,闭着双眸,袁香儿都不得不承认,在他露出容颜的那一瞬间,自己的心跳快了好几拍。

从前读一些艳情话本,书中描绘贤明的君王为美人倾心,夜夜笙歌,荒废了国事。

或是知书达理的书生,被狐精迷惑,沉迷声色,抛弃了圣贤礼教。

袁香儿看过了都只不过付之一笑,觉得那只是文学作品的夸张意淫而已。

此刻,她突然有些理解了那些角色,如果有南河这样容姿的美色摆在眼前,即便是换了她自己,也真的有可能做出君王不早朝的昏庸之事来。

那张肌肤胜雪的面容上,不论是眉毛的流线,鼻梁的侧影,轻颤的睫毛,还是那抿在一起的嘴角,都怎么就那么地恰好长在了自己的萌点上呢。

如果这是一个人类,那真完全就是自己的理想型了,可惜偏偏只是一只小狼。

袁香儿惋惜地戳了戳他光洁的肩膀,有些不好意思地扯过床上的被褥,小心避开他身上的烫伤,稍微遮盖住了他的身体。

南河有些警觉,微微睁开眼,看见是袁香儿的面孔,又彻底放心地闭上了眼睛。

“原来这个垫子是他的啊,难怪你一直不让我碰。”

跟进来的乌圆,跳在炕沿边的柜子上,不高兴地哼了一声。

床上之人脑袋上突然就冒出一双软乎乎的毛耳朵来,那耳朵在袁香儿的视线里轻轻颤了颤。

“为什么变成人形了,耳朵和尾巴还经常会冒出来?”

袁香儿有些不明白妖精们的特性。

“他们狼族和我们一样,耳朵和尾巴都特别敏感,一旦情绪激动,就很容易控制不住地跑出来。

他大概是正在高兴吧。”

乌圆很不客气地揭南河的短,完全没有提自己平日里变成人形的时候,根本连耳朵都收不回去的情况。

“原来是这样呀。”

袁香儿伸手把南河扶起来,喂他喝热腾腾的鸡汤,“你喝一点这个,暖和一下。

东街永济堂有一种治疗烫伤的蛇油软膏特别有效,我一会出去给你买。”

南河琥珀色的眼眸带着一点刚睡醒的水雾,伸手来接袁香儿手中的碗。

“多谢我自己来。”

他的声音又低又沉,骨节分明的手指微微有些冰凉,不小心触碰到了袁香儿的手,在那里留下了明显的凉意。

哎呀,他变成了这个样子,好像有些不太方便呀。

袁香儿后知后觉地想着。

她的视线避开了那肌肉紧实的身躯,看到了被褥下露出来的一双光洁脚踝,突然想起自己曾经握住那个位置,把人家强制翻过来,还大大咧咧地剃掉伤口附近的毛发,给人包扎上药。

难怪那个时候,小南挣扎成那副样子。

袁香儿有些不好意思地捂住自己的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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