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佩如一路叨叨各种门规,徐不弃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心里最想打听的,是赵无忧。

“赵无忧?”倪佩如凝神细想了会:“没有这个人,那是谁啊?”

“没有?”果然赵姑娘没有撒谎,她确实并非真元宗弟子,那么她为何会出现在大荒山呢?

“这有什么奇怪,咱们又没有与世隔绝。”倪佩如不以为然:“好比说樊师兄忙着招呼的方家,一直为宗门提供油盐酱醋等等调料,一年少说得来两三趟。不光如此,因为咱们掌门乃当朝国师,受朝廷所托,偶尔也会接一些久病难愈的贵女到山上疗养,指不定是哪家姑娘满山乱跑,被你遇着了。”

“这样啊。”一听贵女二字,徐不弃便暗自击掌,是了是了,赵姑娘的容貌、气度、身姿,一看就不是出自寻常人家,若是皇室贵女,一切就有了答案,只可惜二人身份有天壤之别,不知还有没有机会再见面。

徐不弃自顾自地胡思乱想,不知不觉已站于一处大殿的偌大广场上,脚踏阴阳八卦图。他目瞪口呆地望着眼前那座半陷于地下的奇怪建筑,正百思不得其解,前方从来一行十三人,都是女子,为首的,是一名相貌平平的中年妇人,发髻梳得油光水滑,不留一丝碎发,俱攒于顶,效仿男子以发网固定,然后套上白玉莲花冠。

倪佩如一见,便规规矩矩向该中年妇女行礼,口中恭敬道:“佩如见过玉真师姐。”同时向徐不弃踹一脚,示意他也一起行礼。

徐不弃无端受了她一脚,虽不至于说要出洋相,仍不免脸色突变,要不是念在倪佩如救过他的份上,绝不能受这气!

“在下徐不弃,见过诸位。”他行礼时低着头,不想让玉真等人发现自己脸上的不忿,却能感受来自玉真的打量。

“徐不弃?是你。”言语间,玉真仿佛早听过自己的名字,只听她屏退倪佩如,对徐不弃道:“你随我来。”

倪佩如再怎么样,都是徐不弃在真元宗里最熟悉的人,倪佩如一走,他便有些惶惶,又听见玉真的话,不由马上抬起头,心急道:“去哪?”

玉真微微一笑,面容端庄:“跟我去便是,自有事情要你做。”

徐不弃无法,只得乖乖跟在身后,穿廊过殿,脑子里计算着无数可能,心里七上八下的,揣揣不安。

玉真把他带到一处林地,在林地入口,她让其余女子停下等待,只带徐不弃一人进去。

徐不弃好奇地跟进去一看,遍地绿草芳树,中有繁花相映,一条小溪淙淙流过,这也罢了,林地上最为人瞩目的,乃是正低头悠闲迟早的两头通体雪白无暇的鹿儿。

说是鹿,是因为乍看很像,其实徐不弃并不能确定,盖因它们长得比寻常鹿儿秀气多了,头上大角的枝桠也多多了,更别说比其他鹿都要长些的尾巴。

“这——这是?”

“这两头白鹿现交由你喂养,你务必精心养育,若有差池,唯你是问。”然后指着溪边一处木屋道:“那是你的住处。”

“我一个人?养两头鹿?”徐不弃不敢相信地指着自己:“可我没养过鹿。”

“没关系,会有人教你。”玉真把手一摆,不知从哪冒出来个年约四十的络腮胡汉子,笑得憨憨的。玉真指着他,对徐不弃道:“这是你伯英师兄,一切事务,或者有什么需要,你都可以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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