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统十一年,《禁天下习武诏》颁布的第三年,端坐凤阁之上的君王握住插入自己胸口的长剑,浑浊的眼睛望向持剑的人,这张脸许久未见,记忆突然回到了十五年前……一个春光明媚的午后,一位姑苏府听差的捕快正与朝廷镇抚司的两位缇骑郎一道,前往江南办案。

去年江湖上出了一件大事:山西布政司大同长风镖局,满门四十二口被杀,惊动朝廷!镇抚司指挥使何云岫亲自坐镇山西督办此案,发现了一个极为关键的线索——一把据说是被称作“色道人”的江湖异士留下的折扇,出现在了案发现场。

于是缇骑四出,追寻“色道人”的下落。这一天,得到消息称色道人出现在了江南姑苏府一带,于是,两名缇骑郎千总星夜赶往江南,姑苏府尊不敢怠慢,但缇骑郎不想打草惊蛇,并嘱咐在案子有眉目之前不许过分声张,只让姑苏府选派了一位最得力的刑房捕快相助。

“这下错不了,人就在湖县。”其中一位缇骑郎长着一张黑脸,两撇八字胡上下翻动。

“王兄,这吴王府名不虚传,情报来的只比我们慢了半日,厉害厉害!”另外一位缇骑郎长的白净许多,捕快廖解听了此话心中捏了一把汗,镇抚司是当今皇帝的御前亲军,同时也是朝廷最庞大的情报机构,探子遍布全国各州县,江湖上的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们的耳目。这位白脸缇骑这话里隐隐有刺,家父在吴王府当管家,总把着府里的内外杂事,自然少不了跟江湖上的人来往。这些朝廷鹰犬果然难伺候,自己是一心为公,才借助父亲的江湖眼线为朝廷办事,一旦父亲被缇骑盯上了,那就弄巧成拙了。

他低声道:“能为朝廷出力,是家父的荣幸。”

三人来到湖县,正行间,突然一人慌不择路撞上前来,避闪不及,与廖解撞了个满怀!这人灰衣短打,作小厮打扮,开口忙不迭的道歉:“小人该死!小人该死!冲撞了官爷!”

“怎么如此急忙?”廖解问。

“出了天大的事!小的得赶紧去衙门搬救兵呐!”

那小厮望着三人的穿着,看到了他们腰间隐约的腰牌,扑通一下就给跪下了。

“官爷做主!一个疯道士!把我家小姐给绑了!这光天化日之下,就,就想做那混账

事情!求官爷救救我家小姐!”磕头不止。

疯道士?三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彼此点了点头,廖解抚慰道:“不要慌张,快带我们去府上,我到要看看是哪个敢如此嚣张!”那小厮大喜,冲着两位不停作揖,说了句跟我来,便往前面带路。

潘府外,一家人急的团团乱转,见官差来到,便纷纷下跪求助。

“二位千总!我就这么一个千金,求求你救救我女儿啊!女儿!!……道长!你行行好,放了我女儿,你想要多少钱我都给你!”

“君子成人之美,你这老头不是君子,是个大大的伪君子!你家女儿情愿与我结合,你就不要从中作梗!”那道人的声音从房内传出,夹杂着女子哭泣的声音。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色道人!镇抚司正要拿你,你却自投罗网!”廖解握住佩刀欲闯入房内,被黑脸缇骑挡住,微微摇了摇头,示意不要轻举妄动。

“有道是只羡鸳鸯不羡仙,贫道正要作鸳鸯,你却想让我吃官司……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鹰犬们!让贫道来会会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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