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心里只有哥哥!你不就是想给哥哥借钱,让他早点结婚吗?”白荷恨恨地道,“这个家里,没有一个把我当家人的!”

“说到借钱,这个胡总还真豪气!昨天可是答应借十万元给你哥哥了。”柳叶的心情却很愉悦。

“妈,他昨天喝了酒,说的话都是酒话,醒了就会忘了的,你不要抱太大希望。”白小勇还是更能沉得住气。

“谁说我说的是酒话了?等白荷回上海工作后,给我写个借条,我拿到借条,当场给她转账。”胡绍从白小勇的卧室走了出来,接住了白小勇的话。

“我哥哥借你钱,凭什么让我打借条?你打的什么鬼主意,以为我不知道?”白荷毫不客气。

“胡总睡醒了?”柳叶赶紧站起来,笑眯眯地走到胡绍面前,“中午饭做好了,咱们先吃饭。”

柳叶这两天都没有让老六上过饭桌,所以饭桌上也只有白荷,白小勇,柳叶和胡绍四人。

柳叶和白小勇挨着坐在桌子的南方位和西方位,空出了东方位和北方位两个相邻的座位。

胡绍满心欢喜地在东方位坐了下来,然后看向白荷,等着白荷坐在自己身边的北方位。

白荷端起米饭,扒拉了一些菜到碗里,直接端着碗走出了客厅,找老六去了。

柳叶尴尬地冲着胡绍笑了笑,“别管她,我们吃饭。”

胡绍却拿起了手机,放在耳边,喊道,“女儿小学的作业,你辅导不了吗?还非要我回去?”

吼完这句,他装模作样地挂断了电话——当然,并没有电话在那一刻打进来。

胡绍放下手机,开始拿起筷子吃菜。

柳叶和白小勇早就知道胡绍有老婆有孩子,所以并没有因为这个电话,神态举止上有什么变化。

胡绍心里明白了——他们早就知道自己有老婆孩子的事情了!也就是,白荷跟他们讲过自己的情况。对于一个对自己女儿或者妹妹存在着非分之想的陌生人,他们能够如此客气,那必然是有所图的,图的就是借这十万元钱吗?

胡绍为自己的这个发现,震惊之余,也开始兴奋起来。

“后天就正式上班了,我下午回上海。春节的票不好买,要么让白荷坐我的车回去?”胡绍进一步试探白荷家人的态度。

白小勇没有说话,继续慢条斯理地吃着饭菜。

柳叶却立刻借过了胡绍的话,“好啊,这样也省了路费的钱了。”

4,对儿子是不遗余力的奉献,对女儿是不顾廉耻的索取,这是同一个柳叶!

吃过中午饭,柳叶让白小勇陪着胡绍,到镇子上转转,自己留在家里,开始做白荷的思想工作。

“他只是让你打个借条,借钱打借条,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柳叶说。

“哥哥借钱,我打借条?”白荷气结,“你知不知道胡绍在追我?你知不知道他有老婆孩子了?这些我都告诉过你了吧?”

“借钱跟他有没有老婆孩子,有关系吗?”柳叶好不容易抓住一个能借到十万元、解决儿子终生幸福问题的机会,自然不会轻易放弃。

“有什么关系?借了这十万元,哥哥拿什么还?我拿什么还?难道你真的要我去做他的情妇吗?”白荷终于撕下了母亲心理上最后的一块遮羞布。

柳叶气得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沉默了一会后,柳叶盯着自己的脚尖淡淡地说了一句,“你上大学谈了两年恋爱,还不是跟那男孩子什么关系都发生了?两年后分了手,你得到什么了?有人给你一点点青春补偿费吗?”

白荷瞪大了眼睛,盯着自己的母亲,却一句话也没说——她不相信,母亲能劝说自己去做胡绍的情妇?

“我觉得胡绍对你是真心喜欢的,也能对你好。如果你们能在一起一年或者两年,他给你十万元的话,总比你白白谈上两年的恋爱,什么也没有落到的好吧?”柳叶咬着牙,把自己的羞耻心打倒在地,继续开导女儿。

“妈,我是不是你捡来的?你为了钱,竟然劝我去陪人家睡觉?”白荷怒极,反倒冷静下来,平静地问柳叶。

“跟谁睡不是睡?你还不是白白跟人家睡了一年多?”柳叶说完这句话,自己都想给自己几个耳光,但是想想儿子,想想那个流产了的孙子,终究是下定了决心。

为了儿子,为了白家再上一层楼,总归有人要做出牺牲的——这些年,自己做出的牺牲还少吗?

想想借三百元钱时被队长揩油的事情,想想为了让白小勇和白荷读完大学自己再嫁老六的事情,想想自己这么多年在工地上吃的那些苦受的那些罪,这些都成了她的沉没成本——她必须持续不断地投入,直到有真正的产出为止。

哪怕投入的,是她做人的羞耻心,良知,名声,乃至女儿的清白……

白荷彻底震惊了。

不只是震惊,更有愤怒。

这是我的亲生母亲吗?这是我的家人吗?

她狂奔着离开了这个家,跑到了父亲死去时最后被发现的地方,然后又跑到了父亲炸山的那个半山腰处,痛哭起来。

我们总说要男女平等,可是,又有多太多女性像柳叶一样,作为母亲,对儿子全心全意的付出和支持,对女儿却总是忙着索求和压榨——若女人都在后代培育上重男轻女,还要男人们去做到真正的男女平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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