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环庆路,庆洲,庆阳府。

环庆路经略安抚使治所内,有十数个人正聚拢在一起。

“章大人,西夏贼人即将来犯,值此之际,不知朝廷诸公作何思虑?

竟然临时换将。”

一个精壮中年人放下茶杯,突然对主座上的一个六旬老者问道。

这中年人叫折可适,是西军折家之人,乃西军名将。

而他所问之人,正是年初新上任的环庆路经略使章楶jie。

章楶(jie)听此,抚须点头:

“临阵换将,自古以来便是兵家大忌,朝廷此举确实不妥。”

“大哥,何故多想,不过是一个来混军功之人,能有何深意。”

折可适身边的一个青年撇撇嘴,突然插嘴道,说着的同时面露不屑之色。

他乃是折可适表弟,名为折可求。

“可求,在大人面前,不得无礼。”折可适低喝一声。

“无妨。”章楶摆摆手。

“依我看,可求小弟所言不无道理,毕竟来的是一个亲王。”

大厅内坐着的另一个中年男子道。

听到这个中年男子说话,所有人都看向他。

这中年男子名叫种师中,也是西军名将世家种家出身,现任庆阳府知府。

见众人目光都看向自己,他面色依然平静,对章楶道:

“章大人曾经在汴梁任职,可了解申王此人。”

“老夫倒是不太了解申王殿下,不过老夫来任之前,申王殿下因几首词在汴梁声名大震。”

章楶想了想道。

“嗯,这几首词,我也是有所耳闻,其中那句‘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实在让人为之神往,恨不得立即上阵杀敌。”

种师中听此,点点头笑道。

“哦?如此看来,这位申王殿下倒是一个心怀边疆之人,胸中有着太祖般收复山河之志。”

折可适听到二人所言,也是笑道。

“呵呵......词好做,事难行,我倒要试试这位申王殿下。”

折可求年轻气盛,朗声笑道。

他的话语也是引得在场其他一些西军世家的青年附和。

见这些年轻人的对话,章楶三人这次却是没有说话,只是相互对视笑了笑。

其实,这次西夏图谋来犯,他们已经有了应对策略,并且有着信心击败来犯之敌。

但偏偏在这时,头上空降一个年纪不大的王爷统帅。

这就很难受了。

所以章楶三人并不打算阻止青年一辈的举动,毕竟谁也不希望朝堂派的是一个草包下来。

若是一个草包,明明什么都不懂,还要指手画脚,那将会连累无数将士白白抛头洒血。

两国交战,岂是儿戏。

除此之外,西军坐镇边陲近百年。

时常征战,自然有其骄傲和传统,汉风唐韵所留下的重义轻生并不稍减。

这些西军世家的年轻一辈,素来桀骜,心中哪服一个寸功未立的一个空降上司。

即便敖烈是大宋亲王,也是要给他一个下马威。

......

数日后,庆阳府城门口。

章楶等人站在一起,一起等待敖烈几人,都是眉毛微皱。

有性急之人议论道:

“按照时辰,应该已经来了,怎么还未至,莫非是路上有事耽搁?”

“哈,这位王爷殿下,可能是在路上游山玩水去了。”

就在谈话间,突然不远处传来密集的马蹄声。

不一会儿,在众人的目光中,几匹骏马踏着烟尘而来。

为首的是个黑袍少年,星眉剑目,面容冷峻。

虽马上颠簸,却不见丝毫疲惫之色,且衣服上竟无半点灰尘。

见到这少年,最前方的章楶不禁点点头。

大宋文人都很是注重姿容,章楶是状元及第,不免也是如此。

不过,当看到敖烈身后还跟着两个女子随行,却是眉头一皱。

上战场还特意带着女子,未免有些荒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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