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激素影响,女性天生肢体偏柔,这一点梅钦也不例外,所以她全身上下一张皮都是平滑的,没有顾些那般肉眼可见的肌肉线条,纤细骨架赋予了她霸道却不失美感的悍勇。

顾些视线锁着梅钦汗涔涔的侧颜愣愣出神,总感觉那被她目光罩住不断“叫唤”的沙包似是被当作了某个替身,生平第一次如此清醒地意识到自己的危险处境。

“看什么看?”梅钦脚下步伐旋转,身体正向顾些,一个高拳转瞬眼前,对方下意识抬臂格挡了一下,于是俩人一来二往就这么相互对练起来。

“上次你说,开中介是为了养活朋友?家一般的存在?”

“是。”梅钦连续打出几套组合拳之后,呼吸逐渐加重。

顾些虽忙于招架对方连续不断的落拳,但目前为止依旧呼吸顺畅步伐平稳“我觉得,你这么做,是对你朋友的不尊重,同时也是对你自己的不负责。”

梅钦没吭声,只脸色沉了沉,加大出拳力度。

顾些继续道“幼鸟出巢尚且要独自飞翔,你作为朋友这种行径无疑是害对方,最后付出入流水是常态,更有甚必遭反噬。”

梅钦后脚跟一旋,电光火石间,顾些余光所瞥大脑接收到危险信号时已经来不及,一记攻态十足的上勾拳正中下颚,拳风掠过脸颊掀起耳边一缕鬓发,下落的速度仿佛连时间都慢了下来。

顾些:“······”真打?这就过分了!

梅钦保持出拳收势到一半的姿势呆立不动,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脑袋嗡嗡作响,心脏扑通扑通狂跳,视线模糊。

手臂肌肉因过度用力而皮肤涨红,青筋暴起,通了电般每一根血管都在震颤。

那种想要再次挥拳,不管不顾击碎一切的欲念充斥全身,多么糟糕而熟悉的感觉。梅钦上齿紧咬下唇,眉目绷到极致,全身都因克制而颤抖。

她不愿想起从前那个疯狗一样的自己,都这么努力了,都努力这么久了。

顾些摘下拳套,捂着下巴一声不吭离开,待梅钦反应过来追出去时,早没了人影。

晚风拂过脸颊,汗水蒸发的凉意,直往心底窜,重重一拳落在墙上,指关节表皮瞬间见红。

这就是龚玥所说的喝凉水都塞牙缝了吧,清醒之后的唯一好处就是知道自己要大难临头了,此刻,梅钦丝毫感觉不到自己有什么淤积的怨气要发了,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补救。

顾些下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红肿起来,只能庆幸还好牙没碎。

他一手搭着方向盘上,一手垫着湿巾捂住下巴,脑海中无数遍画面倒带,将之前梅钦脸上那幕印象深刻到烙进脑髓的表情一帧一帧抠出来。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顾些想,拥有天使跟魔鬼两副面庞,可以山眉水眼月明茶暖,也可以狰狞凶横无畏到令人胆寒,那是同一个人同一张脸同一双眼吗,顾些忍不住对梅钦这个人好奇起来。

次日一早,还没到上班时间,梅钦顶着俩如假包换的熊猫眼,风风火火赶到公司,直上二楼,敲门声响得跟被砸似的“开门开门快开门,龚玥?笑天?伊伊?

龚玥:“······”毫不犹豫一把拉过凉被捂住脑袋。

秦笑天:“······”一动不动躺尸假装真没听见。

乔伊伊:“······”嘴里念念有词“等我一分钟”,然后下一秒彻底陷入深睡眠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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