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莲花的脸色刷的一下子变得更难看了,可薛小花却像是没事的人一样继续咬了瘦肉在嘴里过一遍,最后扔进白莲花的碗里,白莲花的脸色从一开始的白色逐渐变成青色。

她环顾一眼四周,却没有一个人看向她这里,看样子是没人知道她刚才经历了什么。

这碗饭端在手里,她不知道是该吃下去还是放下。

“你吃我的吧。”

薛长安不是没有看到刚才白文静做的一切,他没想到白文静竟然也这么有心。

以往他在家的时候,白文静哪次不是为了鸡毛蒜皮的事情和街坊邻里争得面红耳赤,这回不但让大嫂家的三个孩子上桌吃饭,还把碗里的肉分给那三个孩子吃。

所以,这女人是当真变了?

白莲花在听到薛长安这样说的时候,眼神一瞬间绽放出奇异的光彩,正欲点头应声,将自己的碗丢给薛长安的时候,就见着薛长安把自己的碗推到了白文静面前,随后端了白文静的野菜麦麸粥往嘴里送。

白莲花紧紧的咬住唇,捏着筷子的手逐渐收紧,最终低着头往嘴里扒饭。

现在就撕破脸的话得不偿失,等过了这阵子赶走这个女人,成了薛长安堂堂正正的夫人,她定要这帮土掉渣的贱人好看!

白文静没想到薛长安竟然会把他的饭菜给自己,说实在的,即便是麦饭她也是吃不下的,可麦饭总比麦麸好,起码这是人吃的。

她不想领这个情,但眨眼间薛长安已经扒饭往嘴里送了。

这碗饭即便是给了她,那她也吃不下,三个小丫头都吃的是麦麸,她干脆又将碗里的饭菜平分给了三个小丫头。

至于自家那三个小的,早已经吃的够够的了,那一碗豆子肉炖的软糯酥烂,不管是瘦的还是肥的,基本上入口即化,看着薛小花在碗里翻来覆去的,她就知道这几个是吃够了。

最终白文静是吃了凉拌野菜裹腹。

碗筷是李桂兰喊了白莲花收拾的,几个小的吃完饭就一起去院子里玩,白文静因为之前吃了亏,这次怎么都不敢把薛柏年独自往屋外放,硬是拽着薛柏年站在薛长安身边。

“那个相公,你看今天天还挺好的,我前几天啊,看到河里有不少鱼,怪肥的,你会抓鱼不?”

薛长安抬眸瞥了她一眼,他就知道这女人没个正事,但一想到屋里边的确是一穷二白的,没一点粮食。

至于白文静,他的确不怎么待见这个女人,可见她最近表现颇好,而他作为男人,养家糊口那是最基本的责任,所以当即就准备答应。

但却在他准备答应的时候对视上了白文静那双充满期待的眼神。

这让薛长安不禁怀疑,这女人这么殷勤,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要知道他昨天晚上不过是碰着她了,都差点被踢下炕,因此薛长安淡淡道:“不会。”

“啥?”

白文静以为这男人都要答应了,可面前的薛长安竟然来了句不会。

白文静急了,这个亲子任务只有24个小时的时限,要是她白天不完成,大半夜的更不可能出去抓鱼了,当即脱口而出道:“连鱼都不会抓?也是,长得细皮嫩肉的,不会抓鱼也是正常的。亏你还是庄稼汉子。”

白文静最后一句话说的时候声音格外小,可薛长安还是听见了,此时冷眼看着她问:“你在说啥?”

“没说啥没说啥。”这男人不会抓鱼也不行,亲子任务说什么都要完成的,白文静灵机一动又问:“那要不这样,我们去钓鱼,钓鱼咋样?三个小的一定喜欢钓鱼,对不对啊柏年?”

薛柏年却格外不配合的摇摇头,随后一边挣扎一边嚷嚷着要下地。

白文静被怀里的薛柏年吵得头疼,干脆放手让他出门,可薛长安继续道:“钓鱼倒是可以,但是你有鱼钩和鱼饵吗?没有这些,钓不成的。”

“我可以去做,也可以去挖!”

白文静一听有戏,双手赞成,不等薛长安拒绝已经去李桂兰的针线篓里翻腾了。

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白文静终于在针线篓里找到了一根缝衣针,接着拿到锅洞里用火烧红,找了石头压弯,最后做成鱼钩的模样。

至于挖蚯蚓的事,白文静知道三个小崽子好动,干脆把这个活交给他们,不一会儿鱼钩鱼饵都备齐了。

看着忙碌的白文静,薛长安终于确定了,白文静不再是以前的白文静。

既然东西都备齐了,薛长安也慢吞吞站起来取了装鱼的竹篓,又从屋檐下找了一根长竹竿以及结实的棉线,最后用麦秆做了鱼漂,绑上鱼钩穿上鱼饵。

可做完这一切的薛长安却又将东西放到一边淡淡道:“下午去。”

说罢已经站起身子,冲着一边的薛博钧道:“柏钧,你随我来。”

薛柏钧一看他爹喊他,顿时乐呵了,他可是他爹的宝贝疙瘩,隐约记得小的时候他爹就爱抱着他举得高高的,这会儿叫他一定有好事。

因此一溜烟就窜了出去。

白文静愣住了,这父子俩是要做什么?薛小花一见他爹回来就单独叫大哥出去,心里边闷闷的,她知道,她爹几年没回来,这次回来一定是带了好东西,可竟然不带她!坏爹爹!

薛柏年这个时候也乐呵呵的站起来准备跟在那两人身后,却又被薛小花一把拽回来,薛伯年就这么往后退了两步,一个没站稳后脑勺咚的一声磕在桌角,顿时又嚎起来。

接着就看到她娘跑过来的一记白眼。

白文静也不知道这薛长安到底要做什么,只觉得神神秘秘的,这会儿薛柏年又磕了后脑勺,她只有将这小家伙抱在怀里哄了哄。

可心里还在犯嘀咕,这父子俩到底想做什么。

这会儿薛柏钧乐呵呵跟着他爹去了后院,原本他还是带着笑脸的,可一看到他爹冷着一张脸立马觉得事情不对劲了。

他想逃,还没来得及撒腿就只听他爹冷喝了一声:“站好。”

薛柏钧腿肚子一软,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见着薛柏钧规规矩矩的站在那里,薛长安这才放缓了语气开口道:“看到院子里的麦堆了吗?过来,爹教你把它弄成麦粒,先前你娘舍不得你干活,可你也不小了,是家里的男子汉,是顶天立地的男儿,我现在教你,你好好看着。”

薛长安说完将麦堆的麦子拆开,麦穗朝着同一个方向平铺在院子里,再从一边拿出镰珈开始打麦子,每一次轮下去,麦穗就被拍散,只是轮了几下薛长安就把自己手里的镰珈递给薛柏钧。

“让我打啊?”

薛柏钧一百个不愿意,手在触碰到镰珈的时候倒没想过会这么沉,尝试着轮了一下,眼巴巴的看着薛长安,却又不敢开口,因为此刻他爹就站在一边,因此只有硬着头皮继续打下去。

几镰珈轮下去,不一会儿院子里铺的一层麦子就打完了,薛柏钧倒觉得蛮有意思的,原来干农活并没有像他想象中那么累。

“累不累?”

薛长安收拾好了麦秆堆在一边询问着,薛柏钧琢磨着他爹肯定要表扬他,立马开口道:“不累,打麦子还蛮好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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