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韩怀义过去虽然吃喝嫖赌打架斗殴,但坏名声也是有些用的。

就好像刘德成虽然在背后算计他,但韩怀义一发火他本能就怕。

哪怕是石金涛这种阴狠的人,当面都不敢和这个败家子起什么冲突。

一是不值得,二是韩怀义一根筋起来不要命。

这是扬州城的人都晓得的事情。

所以给他捅了一刀的老丁这就崩溃了。

等韩怀义扯下他嘴里的破布,老丁便利索的交代起来。

他说昨天下午刘德成叫他去了家里,给了他十两银子,要他趁天黑时悄悄的将码头上的些木板钉子都拔掉。

老丁自然问他要干什么,刘德成便告诉他,准备坑韩怀义一把,让他出个丑。

边上的周阿达听到这里情绪激动的道:“放屁!这是让人出个丑吗,喝了酒从这么高的码头上摔下去,要是磕碰到那些木桩不是要人命吗?”

老丁慌忙辩解:“小人真的只以为刘管事只是要整一下二少爷啊。”

“他让你吃屎你也吃?”

周阿达还要说,韩怀义见他抓不到重点不满的皱起眉头道:“周管事,要不这件事由你来问,少爷我现在回家去睡觉怎么样?”

周鱼儿见他不高兴了也赶紧拉了下父亲的衣角。

周阿达一下反应过来,不由尴尬的和韩怀义道:“二少爷,我刚刚是实在听不惯。。。”

“你听不惯有用吗?你听不惯能改变他们对我家的算计吗?”

韩怀义见他还在絮絮叨叨一下烦躁了,提高音量冲他道:“我现在要赶紧问清楚情况,然后去抓刘德成!要是再墨迹下去让那厮听到风声跑掉的话,你来负这个责吗?”

周阿达被他怼的嘴唇都在哆嗦,但也晓得自己不该插嘴,只能憋着。

韩怀义其实也是想借机树立自己的权威。

于是他继续道:“少爷我之前已经和你讲了,那三年,整个特么的三年少爷我都在装,这叫卧薪尝胆!少爷我等的就是今天。既然你已经知道我那样都是装的,就收起心里面对我的看不起,好好的听东家的安排!不要学这种货色,对我阳奉阴违!”

“我。我没有。”周阿达瞬间慌了。

“我知道你没有,所以我才在这里。”但韩怀义强调:“不过老周你再这么没规矩,那我马上就去找石金涛把家当都给他,换来的二千两银子分一半作为你多年的辛苦赔偿,大家散伙拉倒!”

周阿达顿时脸色惨白,室内的其他人也都被韩怀义震的再不敢吭声。

韩怀义回头对老丁一耳光:“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想一想,还有什么没有交代的。”

老丁被他吓得狗似的连忙摇头,拖着哭腔说:“小人真的只知道这些,刘德成就算有什么算计也不会和小的说呀,小的猪油蒙了心,不该贪图银子算计少爷。。。”

韩怀义便道:“等会刘德成来,如果他的交代和你的对照不上,你们就只能留一个。”

老丁连忙赌咒发誓自己说的都是真的,还说他要是晓得刘德成要害少爷性命的话,他绝对不敢参合,并会来报信云云。

韩怀义信他个鬼呢,直接将他的嘴巴堵住,然后他回头拍拍周阿达的肩膀,缓和了口气道:“你是韩家的老人了,我信你那你也得信我,这里交给你了,我去去就回。”

但他走了几步又回头叮嘱周阿达:“等会你就先把这里的门关好,你带鱼儿躲屋里就行。我去和刘德成说你跑了,骗他过来查账害你,他肯定会来。”

被他一顿教训的周阿达赶紧从命。

在韩怀义走后他就依言先关了门,甚至在帮丁木匠包扎的时候也不和对方说一句话。

但老周忙完之后,他就开始拿个凳子坐在货栈门后的黑暗里抹起眼泪来。

因为这老头今天已经被他家少爷盘的不行了。

周鱼儿见状忙蹲在他身边安慰他道:“爹,少爷的脾气就那样,您别往心里去。”

“我哪是和少爷计较,我没有哎。”老周嘴硬着。

周鱼儿就说:“少爷真变了呢,他怎么会变得这么厉害?”

“是啊。”周阿达眼泪汪汪着:“可是他就算发火,也不能拆了家要我走啊,我在韩家都一辈子了,我能去哪儿啊我。”

原来老头子心里还是有委屈的,周鱼儿赶紧哄他:“少爷刀子嘴豆腐心,他才不会呢。他要是敢赶我们走,我,我就和他哭去!”

老周看看女儿傻兮兮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心气也就顺了些。

这时韩怀义等人已经来到了扬州城外。

刘德成的家就在城内北门边上不远。

他正和祥生还有阿宝叮嘱,让他们躲在路边藏好。

祥生和阿宝这两人才目睹他发作的可怕模样的,赶紧猛点头表示什么都听他的。

“我和他走过去之后,你们再出来,但不要跟太紧,也别发出声音,除非他想跑。”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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