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我的内心始终感觉到不安,今天白天所发生的一切似乎都在预示着战争的临近,而我却从未经历过战争,对于我来说战争是那么的邻近,却又是那么的遥远。。。。
夜里,我辗转难眠,翻了个身,面对旁边的安东,一旁铺位的安东躺在床上吸着卷烟,他手中的烟头在黑暗的夜里亮着醒目的红光,他又开始突然嘀咕了起来,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讲给我们听。
“。。。。我之前和芬兰人干仗的时候。。。。该死的。。他们。。从来都不会放弃进攻,。。而我们也不停的开枪。。。有些人还没站起身就被飞过来该死的子弹打死了。。。有些人死前还握着家人的照片。。。战争。。诶!。。。就是这样,你只需要开枪就行。。。但你始终无法重新在面对以前。。。。。这不是你的错。。。也不是他的错。。。或者该死的谁的错都不是。。。。。“
我的心思更加混乱,现在唯一能让我感觉到我需要继续下去的动力就是娜塔丽娅了,于是我从口袋里掏出娜塔丽娅的照片----那是去年圣诞节的时候,我用她送我的相机给她照的一张相片。虽然此时我身边是漆黑一片,但照片中的样子我已经看了千百回,即使在在黑暗中我也依然能感受到她的存在。
照片中,她穿着红色的裙子,金发盘成了一个髻。我闭上了眼睛,把照片捂在胸口,似乎又回到了那一刻。。。。。。。
在住宅区边上的索科洛夫酒馆,我拉着她的手,在酒馆和一群庆祝节日的人跳着庆祝节日的舞,喧闹的人群和欢快的舞曲也没能吸引我的注意力。周遭的世界似乎与我俩无关。
她那时是那么的美,我的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过她,她脸上露出了开心得意的笑容,她越跳越欢,裙摆就像盛开的花朵一般。。。。。。。
之后,我们走在深夜洒满新雪的街道上,我把外套盖在她身上,她也搂住了我的腰,我也缓缓的把手放到她腰间,那一刻,是那么的美好,我俩走在雪白冷清的街道上,远处酒馆里传来了阵阵音乐声和喧闹声。
她倚靠着我,我们相互靠着彼此的体温就这样走着,天上飘下来的细小雪花如同钻石粉末般落到她的金发上,她就像俄罗斯古老的童话中所描绘的女王或者仙女一般。。。。。。。。。。。。。。。。。。。。。。。。。。。。。。。。。。。。
“呜!~~~~呜!~~~~~~呜!~~~~~~“屋外突然传来了急促的警报声。我在半梦半醒间被惊醒,在警报声响了几秒后,突然从不远处传来了猛烈的爆炸声!———德国人发动了战争!!
我们一屋子人听到警报声时还在迷迷糊糊的,但当爆炸声响起的时候所有人都如同被一盆冰水泼身般醒了过来!战争真的来临了!!
所有人跳下床铺,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装备。我也连忙把娜塔莉亚的照片珍惜的揣进胸口的口袋,并以最快速度把装备收拾整齐,等我们冲出屋子的时候,外面已经乱成了一片。
当我们刚走出屋子,一枚炮弹便落到了身后的屋子上,一阵剧烈的爆炸,碎木屑伴随着爆炸气浪冲破玻璃,一齐喷到了我们身上。爆炸所产生的冲击波把我们一群人震倒在地,我呼喊奥列格和斯切潘的名字,斯切潘抬起了头,并无大碍,奥列格的耳朵却被碎木屑划破了个口子,鲜血顺着他的脸颊流向了脖子,我和斯切潘连忙把他扶了起来。
“该死的德国表子!德国蠢货!!!“奥列格捂住伤口站起身。
“安东呢?他在哪里?他难道没出来?我的天!安东!!!安东!!!!!“
斯切潘紧张的问我,我这时才想起安东,我刚才一直没看见他!我转身一看。身后的房舍已经被炸成了废墟,并燃起了大火,
“安。安。安东。。。安东!!!啊!该死的!你啥时候睡觉不行非在这时候睡觉!!!该死的!天!!!”
斯切潘气的捶足顿胸,我想再冲进去看看他是不是还活着,但是火势已经席卷了房屋周围一片,我连门都进不去。
我们三个被安东的死所憾住了,同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战争所震惊了。愣在一处,不知如何是好。
此时“疯牛”维克多上校,冒着炮火从指挥部所在的农舍踉踉跄跄的跑了过来,手里还拖着一个昏迷着的士兵,他看到了我们,大骂道。
“你们他妈的想死吗?快点移动!去田野里的坦克场,把你们的坦克开走!!”
我们傻傻的看向他,他脸上被烟火熏得花里胡哨,手里还拖着一个士兵的胳膊,我们一开始还没认出他是谁,往那里傻傻的看着。奥列格指着燃烧着的农舍说
“上。。上校同志。。。。安东。。。安东。他死了。。。”
他冲过来对着我们的脸吼道。
“快点他妈的行动啊!!!!“
直到他的口水喷到我们脸上,我们三个猛然回过头来。连忙七手八脚的把上校拉着的那个士兵抬起来,我和斯切潘一个人抬胳膊一个人抬腿把那个昏迷的士兵架了起来,跟随维克多上校跑向坦克场。
今夜没有月亮和星星,周围一片漆黑,但在漆黑的夜空中时不时传来一阵阵炮弹刺破空气时的尖锐啸音,一开始炮弹落在周围的农田里,后来炮弹一发发的砸入村庄里。
“咚!!!!!砰!!!!!!咚咚咚!!!!!咚!!!!!砰!!!“
炮弹砸到了一间农舍顶上,农舍瞬间被炸成一堆木柴,并且引燃了农舍旁的稻草,燃起了熊熊大火。借助火光我们跑向在田野里临时的坦克场。
“这他妈是大口径火炮!用的是榴弹!得赶快去坦克场把所有坦克疏散!还有坦克场旁边的油料车!一定不要让他们受损!快!全部都去坦克场把坦克开出去!散开!做好隐蔽!!“
维克多上校在一旁扯着嗓子不停的吼着,火光映红了他的半边脸,他毫不惧怕德国人打来的大口径榴弹炮炮弹,任凭它们打着呼哨在一座座农舍顶上爆炸,此刻他从腰间掏出了佩枪,一边有条不紊的指挥着所有人。一边用着他那标志性的大嗓门喊着。
我和斯切潘架着那名昏迷的士兵,奥列格则捂着流着血的耳朵。我们三个人狼狈的跑向坦克场,此刻坦克场上已经有几辆坦克被德军的大口径火炮的炮弹给打烂了,燃烧着熊熊的火焰,来到了坦克场的其余士兵则纷纷发动完好的坦克,并把坦克疏散。
这时,我们仨看到,在被击毁燃烧着的坦克所产生的浓烟中,一辆轮廓模糊的坦克伴随着一阵熟悉的坦克柴油发动机声从一群燃着烈火的坦克残骸中冲了出来!!——是我们的T-34!!!
他停到了我们跟前,炮塔舱门被打开,我们再一次愣住了。
“安东!!!!该死的!!!安东!!!!你他妈没死啊!!!!干!!我还以为你死了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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