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进一脸木讷,看着面前一脸兴奋的刘二,半晌都没能缓过神。
屋外头的雨还在下,房檐上的水珠一滴接一滴击碎在门前的台阶上,许久过后,高进懵然的眼神中才散发出色彩,惊愕道:“王栋他认罪了?”
李二使劲的点着头,“是啊大人,王屠夫不仅认罪了,还画押了。”
说着李二从怀里掏出一张文书出来,递给面前一脸不可置信的知县大人。
这一切来的实在太突然,就像他去京城做了一桩买卖,回来却发现自己夫人已有两个月的身孕。
简直不要太惊喜。
看着按有血手印的认罪公文,高进的脸也如同李二一样,涨红而又兴奋。
悬在心头的石头终于落了下来,长长的吐了一口气,问起了事情的关键:“王栋怎么突然就肯认罪了?”
李二没做隐瞒,如实说道:“大人,这王屠夫肯认罪全是钱宁的功劳。”
高进一愣,狐疑道:“钱宁?你说是钱宁给你出的主意?”
“是的大人。”想起钱宁在那间小黑屋的做法,眼中流露出钦佩的目光,“读书人的脑子就是好使,钱宁可是让卑职大开眼界,这比一刀杀了他还难受。”
“钱宁对王栋用刑了?”除了用刑,高进完全想不出还有别的办法。
李二摇了摇头……
……
……
牢房外的一间房中,按照钱宁的要求,刘二让人找来一块黑布,一只铜盆,以及半桶水和一把匕首。
钱宁将王屠夫绑在椅子上,把弄着匕首看着他,“看到你脚下的铜盆了吗?知道是用来干嘛的吗?”
王栋摇着头,张嘴就为自己辩解:“大人,小的冤枉啊,赵家的一家三口真的不是小的杀,望大人明查。”
钱宁眉头微挑,说道:“还在嘴硬,看来得让你吃些苦头。”
走到王栋面前,匕首划过他的手腕,鲜血旋即顺着伤口流了出来,滴在他脚下的铜盆里。
“人的耐心是有限,既然你不肯说,那我只好试试古籍的刑法。人们只知道凌迟、斩腰、烙刑,点天灯,殊不知这世上还有一种酷刑,叫做滴血蚀骨。”
钱宁拿着黑布将王栋的眼睛蒙上,静悄悄的房间里只听到血液的流入铜盆里的滴答声。
一声接一声,刺激着王屠夫的大脑。
一个人的骨头再硬还是有脆弱的突破口,再怎么不怕死终究有一道心灵上的软肋。
王栋嘴巴很硬,无论知县大人在公堂上再怎么盘问他,始终一口咬定自己是无辜的。
事发当晚又没有目击证人在场,狗虽然咬伤了他,奈何畜生无法开口说话,这就让案子陷入了僵局。
而且自十年前朝廷修订律法后,严明禁止地方衙门动用私刑,为的就是避免屈打成招,造成冤案。
王栋也是利用这点让高进一直拿他没办法,也料定钱宁不敢拿他怎样,就算动用私刑也不敢太过分,毕竟明日开堂,堂外还有诸多百姓围观。
然而,在被王栋割破手腕,感受血液的流失,他的心有些慌了。
特别是被蒙上双眼,心神愈加不稳定。
又过了一刻钟,铜盆中的声音逐渐有了转变,从‘滴答’变成了‘滴咚’,说明他的身体已经流失了将近一半的血液,心彻底乱了,便对着四周嘶喊起来,“快放开我,你这是滥用私刑,我要去知府衙门告你们。”
他的声音石沉大海,寂静的房间中能听到的还是那一声声侵入心灵深处的‘滴咚’声。
“放开我,快放开我……”王屠夫是杀猪的,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血流干的结果,仿佛他成了记忆中那头被捅破咽喉,躺在木板上做着垂死挣扎的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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