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玄一就发现对面店铺的廊柱附近,闪出一个略显纤薄瘦弱的身影。
“徐文伽!”
他刚说了三个字,就见文伽好似脚底生风一般,从对面街上,飘到了自己身边。
那身段,真是轻盈极了。
她仍然冷着一张脸,态度不屑。
“东张西望,成什么样子!”
啧啧,挺漂亮的一个人,说话真是难听。
玄一两手揣起,挑眉道:“文伽兄,有何贵干?”
“杜季威要找你。”
“找我?”他有些错愕。
杜季威进入缉妖司大牢已经三天,听刘冕说,状态还算不错,吃得下,睡得着。
怎么会想找他?
那些还未解开的谜团,在他眼前闪过,青龙图是谁绘制的?
赵进士手里的硫磺土,又是怎么回事?
难道,杜季威想起什么来了。
“就是找你,他说有些事情,只想告诉你。”
“快,快带我去!”
他拔腿就冲,却被文伽出手拦住。
“就凭你这腿脚,什么时候才能走到!”
张玄一跟在她的身后,走到坊门处,就在坊门前的几根木头柱子上,两匹花斑马正牢牢的拴在那里。
它们不时踢脚,甩尾,徐文伽指着脖子上系着铜铃铛的那一匹,道:“那匹是你的。”
玄一点点头,二话不说,就俯下了身子。
他这是做什么?情况紧急,他还在这里耽误工夫!
徐文伽气的白眼直翻,就差把他提起来,扔到马背上,却见他把木屐后跟处的线绳提起来,在脚腕处绑紧,而后,竟然健步如飞的奔向花斑马!
这木屐居然是两穿的!
某人扬鞭一笑,木屐的高齿稳稳的卡在马镫里,两道烟尘飞起,花斑马直奔着辅兴坊而去。
缉妖司大牢,书生杜季威仰望着高墙上四四方方的小窗,阳光星星点点的洒落下来,让他头眼昏花。
经过三天,部分意识开始返回大脑,那些令他迷惑不解的事情,也渐渐清晰。
那一日,被老道士当场抓住把柄,让他陷入了彻底崩溃。
心里一慌,也就什么都顾不上了,全都照实说了,可过后,老道士的那些质问,却不断徘徊在他的头脑里。
他说赵进士的背后有大片针孔,他又说,赵进士的手上握有一把硫磺土,他说的言之凿凿,身边的刘冕也一个劲的帮腔。
这就说明,这些细节都是真的。
可这些都不是他做的啊,他必须把事情说清楚!
君子在世,有所为,有所不为。
是他做的他不会否认,不是他做的,他也绝对不能认。
就在他反复确定决心的时候,牢房深处传来了咯哒咯哒的响声。
“张道士!”
牢房门打开,张玄一大步走了进来。
“你果然来了。”
“你请我,我怎能不来?”玄一自信然然,身边的徐文伽,背着竹筐,亦倚在竹栅栏边,静静聆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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