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笃”

“笃笃”

酣睡中的张丰毅被一阵敲门声吵醒,他从被窝里抬起睡意弥漫的脸,慢慢地起来,趿拉着拖鞋,走向玄关。

“大清早的,急什么急呀!非得打扰我唾觉。”他边嘟哝边按下门把手。

出现在视野中的访客是一个漂亮女人。女人留着黛色长发,柔顺的长发随意地披散两肩,有修长而光洁的脖颈,戴着太阳镜,身穿的黑色紧身衣衬托出她窈窕的身姿。

女人的实际身高大概和张丰毅差不多,穿上高跟鞋后显得比他高很多。高跟鞋也是黑色的。张丰毅仰头看她的脸。

“脸挺白。”他想。

“你现在有时间吗?”

张丰毅还未及回答,这名不速之客已踏进了他的卧室,随手拿起一个纸杯,从饮水机那儿灌了点水。外面刚下过雨,玄关地板上留下了高跟鞋的泥印。她坐上转椅,旋转椅子朝向张丰毅。

“喂,这里是我家。”张丰毅觉得有必要强调这一点。

“把门关上。”

当我不存在。张丰毅心想。但他还是关上房门,作为最基本的礼貌。

“我们已经看过你的个人情况,我们认为在几千名应聘者中,你非常合适。说不定还是最合适的。”

应聘?张丰毅的脑海中浮现出这个词。难道是招聘的公司专门派人来找我。好像也不大可能。他又不是什么稀缺的人才。

“你知道为什么你能从几千人中脱颖而出吗?”

“为什么?”

“因为你的人际关系。老实说,你是我见过的最没人缘的人了。”

“你独自一人在大城市工作,没有朋友和亲戚,从不使用社交软件。大学时也不谈恋爱。除了在一家三流信息公司工作过几个月,你的人生经历还几乎为零。”

“情商低至如此,实乃前所未见。”

“前所未见。”她重复了一句,微抿一口热水。

张丰毅有点生气了。眼前的女人是打哪儿冒出来的,见面也不作自我介绍,谈话语气是如此居高临下。我还没进公司就把自己当上司了。尤其是她刻薄张丰毅的几句话更让他难以接受。他觉得自尊心受到了挫伤。

“你”张丰毅一时语塞。

“你们公司到底要我做什么?”

“注意你的用词,是“本部”而不是“公司”。”,她说“事先已经提醒过你,我们的工作风险很大。你确定要接受我们的雇用吗?”

“有钱的话,当然做了。”

“可是钱重要还是命重要?”

“当然是命重要。”

“你明白这点最好。我见过太多为钱争得头破血流的人了。”

“我告诉你,你将从事的工作是世界上最具风险性也最具效益性的工作--杀人。”

杀人?!张丰毅如殛雷击。原来居然是这种工作。

可陌生女人说话的样子是那么云淡风轻,简直令人不寒而栗,似乎在她眼里杀人和吃饭之类的事是同样性质的。

张丰毅突然意识到太阳镜下的那个女人与他完全身处两个世界中。有种猎物被猎人盯上的悚惧感袭上心头。

“我…我从没有相关经验。”

“没事。我们会对你进行培训。”

“我瘦得跟小鸡子似的。”

“没关系。小鸡子吃得多点也可以养壮的。”

“我胆子小。”

“有枪还怕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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