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胜男确实是莫名的火起。一向对自己的美貌自负,接触的也都是富贵公子,其中不乏青年才俊。被放鸽子还是第一次,还是被张东信这样的身份。

张东信邀请在先,无视在后。吕胜男本以为这是欲擒故纵。思来想去倒是有点欣赏其胆量。可是,后来意外的见面,惊喜变成膈应。张东信居然只是头疼的急于打发,并没有表现出对吕胜男美貌气质的欣赏。

吕胜男心情复杂,被丫鬟邀月这么冷不丁提起,不开心了,就想打邀月出气。可是平时又在潜意识里想听到张东信的事情,类似于偶尔吃点槟榔的心理。所以动手时又不忍心把邀月打坏了。

吕胜男和邀月玩闹的时候,张东信赢来了上任以后得第一次审案。

邻山县大堂,张东信一声令下,差人们绳捆索绑带上来十一个人。这些人穿的衣服都不差,一看就不差钱。

这些人都是本地的商户,虽然不是大族,但是也挺有钱。前一阵子落网了几个盗匪,指认这十一个商户帮着销赃,并详细列举了一份赃物清单。

这些商户之前已经认罪画押,并约定期限上缴赃物。

可是,在最后期限之前,张东信来上任了。这些商户居然就选择时间到了也不上缴。

张东信升堂提审是理所当然的。主簿陆沛群等人甚至以为张东信是想借此案捞钱。

果然,张东信问道:“有盗匪指认,你们自己也都承认了罪行,签字画押的东西也在这里。期限都已经到了,为什么不把赃物交出来?”

这话的指向性太强了,根本就不是审案子,完全是催款。

一听这话,陆沛群嘴都咧开了,已经考虑退堂之后找张东信谈谈合作了。典史周旺财也松了一口气。

这些商户是冤枉的,和盗匪没有任何关系。之前,县衙的官差逼迫盗匪这么说的,早已经串过供。商户们明知道是攀咬敲诈,也只能认了。

商户们已经回去筹钱了,刚好遇上张东信到任这事。他们不敢轻易击鼓喊冤,又不想放弃机会,所以选择消极观望。

现在期限到了,他们还是被带到了县衙。路上就各自盘算,打算根据情况,不行的话就当堂喊冤。

结果呢,一看这情况,心里一凉。其中十个人一起看向剩下那个人。这个人显然是这十一个商户的首脑,虽然也惊讶,却没有完全心凉。

张东信高声喝道:“交出来,现在就给家人写信。我派人拿着信去你们家里取。至于你们几个,就先在堂上等着。”

这态度已经太明显了。

这些商户听说过张东信断案如神,此刻却觉得都是谣言,已经彻底绝望。

张东信还催呢。

“本官的刀可是很快的。这些刑具也不是摆设。”

说话间,衙役们拿着纸笔递给堂下商户。商户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一起开始写了。

过了一会儿,张东信看着写好的书信,说道:“陆主簿,周典史,麻烦你们二位领着弟兄,带上书信,去他们家里取。”

陆沛群和周旺财几乎没有怀疑,高兴的领命。

约五分钟后,陆、周等人已经走远,张东信又下了一道命令。

“去把本案的盗匪也带上来,本官要问问他们,还有没有赃物没有写出来。”

赵嫣然女扮男装也在堂上,看着此刻张东信,她都觉着这是个贪官。

张东信怕赵嫣然无聊,也知道小丫头缺安全感,解决方案就是时刻带在身边。张东信这才抽空对赵嫣然挤了下眼睛。

赵嫣然回了一个眨眼,心说:“夫君都有空给我眨眼睛了,看来事情已经在掌控中了。”

果然,八名江洋大盗被带了上来。张东信立刻吩咐道:“把这八个人分开点。”

等八个人分散了,张东信问:“你们都认识字不?”

八个人都说不认识。

张东信说:“好。现在你们供认的同伙就在你们面前,你们说说都谁替你们销了赃物。”

八个人也不乱,其中一个人开始说了。

张东信听完,又对八名盗匪说道:“看着对面的同伙。你们八个,一人挑一个,面对面站着。”

别说八名盗匪了,县衙的差人,十一个商户,看热闹的老百姓,包括赵嫣然,全都很好奇。

县令的命令,他们不敢不听从。等八个盗匪分别挑了一个商人面对面站好。张东信问道:“你们八个盗匪听好了,说出你们面前人的名字。”

有的人心里“咯噔”一声,有的人心里舒服了,有的人恍然大悟。

八名盗匪吱吱呜呜说不出来。

张东信当即喝道:“还不说实话。”

八名盗匪只得承认不认识眼前的商户,只是被县衙差人胁迫。但是只供出来了两条“小鱼”。

张东信说:“就凭你们已经犯下的抢劫、盗窃、诬告,本官可以怀疑你们之前的所有口供。对于你们这样的犯人,本官可以当堂用刑。只要没全打死,留下人把案子报上去就行。

你们想好了,这个堂上还有比我还大的吗?说实话!不管是谁,本官绝不姑息。”

声音不算大,也不算慷慨激昂,大家听了却感到五内俱焚。很多人意识到:邻山县的天要变了,县里的风气也要变了。

八名盗匪也在盘算:原来这个县令是故意把陆沛群和周旺财一伙儿支了出去。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我们本来也不想诬陷无辜商户的。况且陆沛群本来就是真凶,又那么坏。

盗匪思考后对视一眼,还是之前说话的那个说道:“大人,我们招。是主簿陆沛群,还有典史周旺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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