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松不由一愣,看着她的目光里,有种隐晦的光华在流转。
孟雪晨看看祖父,再看看父母,想开口请求,又生怕唐突了长辈们。正在左右为难之时,一直默不吭声的祖父突然说道:“给它吧,反正菜式很多。”
孟雪晨一愣,继而开心地笑了,说了句:“谢谢祖父!”说罢,正待将安逸放下,雪松却已将盘子端过来,笑嘻嘻地放在她面前,又起身换了个座位,将原本属于自己的位置让给了安逸。
孟雪晨更加开心,将安逸放在雪松让开的那个位置上,把宫煲鸡丁挪到它面前,柔声说:“吃吧。”
“小生多谢老爷!”安逸温文有礼地冲老员外说,言罢,却并未开始享用它的晚餐,而是不卑不亢地注视着老员外,似在等待什么,方才那馋涎欲滴的模样也不翼而飞了。
祖父虽然一直不吭声,但其实从安逸一出现,便在默默观察它,此时见它竟然如同一个书生般彬彬有礼,脸上露出惊讶之色,虽一掠而过,却令孟雪松眸中闪过诡异的光芒。
孟雪松对安逸很客气,不是没有原因的。而如今祖父注意了安逸,以后安逸的生活一定会多姿多彩了吧?他笑着,不动声色地冲祖父说道:“祖父,大家都好饿了,开饭吧?”
饭菜早都已经摆好,但孟家的家规是,饭桌上,要祖父先动箸,大家才能开始吃。雪松这是在提醒祖父,他这个乖孙子饿了,需要填肚子了。
祖父没吱声,举箸在面前的一盘菜里挟了一点菜放入口中。大家这才开始吃饭,而安逸也随着他们一起,开始享用自己的晚餐。
这盘宫煲鸡丁里肉很多,且切得很碎,与往常完全不同。孟雪晨吃了几口饭,突然向雪松看过去。因她想到中午,雪松莫名其妙吩咐厨房做了蜜汁火腿,而晚上饭桌上又多了一盘宫煲鸡丁,这绝对不是巧合。
孟雪松正吃得香喷喷的,全未留意孟雪晨的怀疑眼神。雪晨看着他,也想不出该如何提问,只好继续吃自己的饭。吃了半饱,想起安逸一直埋头吃着,忍不住看看那盘宫煲鸡丁,这一看,不禁哭笑不得。
这只馋鹦鹉,竟然只吃肉,对里面的菜视而不见。它真就这么爱吃肉?她看着看着,忍不住说道:“你别只吃肉啊,菜也要吃一些。”
“人家不爱吃菜嘛。”安逸边吃边回答,口中含着的肉丝毫不影响它说话,依然那么口齿清晰。
“那……你吃些饭可好?”孟雪晨指着自己碗中的饭问道。
安逸扭头看看,说道:“你喂我,我就吃。”
“吖!”孟雪晨愣了愣,这安逸现在跟她说话怎么总是用撒娇的口气?而且还是在很多人都在场的情况下……
孟雪松鄙视地看了安逸一眼,说道:“想吃就自己动手,别老想占我姐便宜。”
安逸闻声扭头瞅了雪松一眼,眼睛眯了眯,金色光芒在眼睑间一闪而逝,突然伸头过去,在他碗中啄了一口,大嘴开合几下,将米饭咽下去,却说道:“不好吃,人家才不要吃。”说着,继续在自己的盘子里挑拣鸡肉吃。
孟雪晨忍俊不禁,轻笑出声。孟雪松气恼地瞪着安逸,但是人家理都不理他,他又不能跟一只鸟儿一般见识,无可奈何,只好招手唤婢女给自己换一碗饭。
安逸的行为却逗笑了孟老爷,他饭都顾不得吃了,只一味儿的看着安逸笑,虽然碍于父亲在座,不敢笑出声,但脸上却笑得跟一朵盛开的花儿似的,无比灿烂。
饭罢,众人离席,孟雪晨与祖父和父母道过晚安,顺手将安逸抱起来,便欲向外走。谁知,祖父忽然唤道:“晨儿,你过来,祖父与你说句话。”
孟雪晨一愣,忙走到祖父面前,还没等开口,祖父已然说道:“以后,你莫再抱着它,它个体如此之大,抱着不沉么?”
“不沉呀,它很轻的。”孟雪晨莞尔一笑,将安逸向上举了举,动作轻松惬意。
祖父微微一愣,又道:“它又不是猫儿,就算不沉,你一个女子,天天怀里抱着一只鹦鹉成何体统?再说,它有双翅,可以自己飞在空中跟着你,不必天天时刻抱着。”
孟雪晨又是一愣,看着怀中的鹦鹉,突然想到,的确是这样,自己为何总是想抱着它?它是鸟儿,让它在空中飞着不是很好吗?
正想着,却听安逸悠然说道:“祖父老爷,小晨晨今日才与在下相识,并未天天抱着呀。”
孟雪晨轻按一下安逸的脑瓜儿,不许它跟祖父犟嘴,温婉地笑了笑,对祖父说道:“祖父说的是,晨儿知道了。”
谁知,安逸却不高兴地嘀咕道:“可是,人家就喜欢让小晨晨抱着啊。”
“去吧。”祖父眼神怪异地看了安逸一眼,对孟雪晨挥了一下手,不理会安逸的抗议,在下人的服侍下领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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