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中旬。
高考结束已经过去半个多月,很多应届毕业生开始举行金榜题名宴,张宇也不例外。
在父母的压力下,他算是勉强熬过复读班的一年,考上了一个普普通通的一本。可是普通一本对张宇这种不爱学习的混子来说,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张宇的父母很开心,将恒水市盛大集团的高层都请了过来,连带张宇所有学科的老师、亲戚朋友、同班同学,甚至是上一届毕业班里的同学都邀请了。
谁敢不给这个名字,就算是市领导也得给张宇父母这个面子。要知道,盛大集团是恒水市第一大房地产商,恒水市的XC区建设一大半得依靠盛大,没有盛大集团,恒水市根本无法向二线城市靠近。
整个五星级酒店包场,整个一楼是接待大厅,二楼到四楼是宴席,五楼到十楼全部作为宾客休息的房间。
这场盛大的酒宴持续了一天一夜,张宇带着他的那帮兄弟们玩遍了恒水市各个娱乐场所,从电玩城到KTV,再到酒吧、网咖,想怎么耍就怎么耍。
“老大,来。”
酒吧里,张宇给身旁的男子递上一根中华,被男子委婉拒绝了。
“不知道酒吧里不能抽烟吗?”
“规矩都是人写的,在这里,咱们就是规矩。”张宇在男子面前很是恭敬,足可见此人的地位。
“我喝香槟就行了,让他们声音都小点,太吵了。”
“OK!诶诶诶!哥儿几个声音都把麦调小点啊!还有你!信不信劳资把音箱关了!”张宇冲到人堆里大声叫唤,那些蹦迪的青年只好停下舞步,主舞台的调音师被他这么一指,赶紧把音量调低。
“老大,你能来我太高兴了,真的没想到你会来。”张宇举起酒杯,“来,我敬你一杯!”
“别叫我老大行不行,搞得我跟你一样混社会似的。”
“不不不,你就是我老大,我这人有恩必报!若不是你当年插手捞了我一把,我早就被学校开除了,如果我被开除了,我爸妈非打死我不可。”
“我只是顺便路过而已,你他娘的都要和老师打起来了,我能不进去看看吗?”沈聪表示很无辜,他当时体育课刚下,路过年级主任办公室,恰好听见张宇在和年级主任对骂,在这个学校敢和年级主任对骂的,也只有校霸张宇了。
“咔嚓”——
玻璃破碎的声音传遍整个走廊,沈聪连忙冲进办公室,将张宇拦住。
“你在找死!”
“滚开!你谁啊!别拦着我!劳资今天就要看看,这狗屁主任还能叫多久!?”张宇手里捏着碎玻璃杯,但是他只是试图吓吓年级主任,谁叫自己骂不过对方。
年级主任缩到角落,鼻梁上的眼镜滑落了半只,他指着张宇大喊:“疯了!全他妈疯了!你是要造反!”
两边其实都不敢动真格,但是谁都想找个台阶下。
就在这关键时刻,沈聪想了个折中的办法,理给张宇这边,但是惩罚也加在他身上。
这才避免了更可怕的后果。
“我记得你当时停学了一个月,听说你爸让你在家每天跑三十公里,是真的吗?”沈聪问道。
“哈哈!这已经算好的了!理在我这边,老爸都不敢随便动家法。”
“你家法是什么?”
“跪,抽,抄。”
听了这三个字,沈聪总觉得在哪里听过。
“对了!老大,我把那张合成照片给陈冬生看了。”
“哦?他什么反应?”
“那家伙气得和我动手了!哈哈哈!现在人都没了。”
“这么说……”
“他退学了。”
听到“退学”二字,沈聪心里并不怎么高兴,追问道:“有这么严重吗?”
“是他爸主动要求退学的。”
“为什么?”
“鬼知道为什么啊!”
对于陈冬生,沈聪始终难以忘怀。
要知道,他被这神话般的存在从初一压到高三,从政史地压到理化生,可以说沈聪的校园生活处处被陈冬生压制,他走到何时何地,都感觉有个人骑在自己头上拉屎。关键是这坨屎你还得自己吃掉!
去年沈聪得知自己成为全市状元的那一刻,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膨胀与爽快,犹如雏鹰张开翅膀,翱翔于碧海蓝天之上。
但当他得知陈冬生并没有参加那次高考以后,整个鸟蛋都碎了。
三分钟!真就三分钟的真男人啊!
事后沈聪倒是打听了陈冬生的下落,可那已经索然无味了。
在清华度过了滑稽而又可笑的一年,沈聪这样的高富帅走到哪里都是受妹子待见,可是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追求什么?
迷茫,彷徨。
廖雪压根和他不是一个学院,沈聪动用所有手段打听廖雪的下落,追了她整整一年,可还是不告而终。他逐渐不明白自己追的到底是什么,是一份虚荣,还是一种求而不得的欲望?
沈聪每次都会思考:他到底喜欢廖雪什么?
其实廖雪这样漂亮的女孩在清华多得是,那里文艺范的女神级别人物多得去了,反倒是沈聪这个状元一开始就疯狂追求人家,在旁人看来有些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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