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在居民区里不大的拉面店被要债的和看戏的人围了个水泄不通,左方空一声不吭的站在店门口,就像一颗在风雨中飘摇的枯树。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弟弟欠了我们的钱,他现在人不见了你这个当哥哥的就得还!”

“就是!我这十万块可是退休金,你要是不还我就报警把你们兄弟俩都抓起来!”

父亲那萧瑟的身影看的左奇有点心酸,从记事开始老爸就一直是这副逆来顺受的模样,老妈没少说他,爷爷也没少训斥过他。

作为儿子,左奇自觉应该为父亲分担一点,整理了一下思路使劲拍响卷帘门。

“都安静,吵架不能解决问题,你们的钱也不能吵回来!”

“奇奇?你出来干什么?”

讨债的还没开口,倒是左方空先说话了。他的语气有三分委屈,两分责备,更多的是担心和关切。

“爸您先进去歇着吧,这个事我来处理。”

不顾父亲惊愕的眼神,左奇笑着把左方空推进店里。口干舌燥的讨债者见到左奇,再次议论起来。

“朋友们,我叫左奇,想必刚才大家已经见过我了。我是左方空的儿子,左方明的侄子,我二叔欠钱的事我也大概了解了。”

“走了个老的又来了个小的,你们家可真有意思。那你说现在这事怎么办吧?”

论起拆台,还是自家人闹得最凶。奶奶那一支的亲戚率先发难,横在左奇面前一副你不给解释我不走的模样。

“诸位先别急,我们从头开始先捋一遍。我二叔也就是左方明牵头成立了这个标会对吧?在场的诸位都是标会参与者,我知道你们担心自己的钱拿不回来,但是你们放心,是你们的钱一分不会少!”

左奇口中的标会就是互助会的另一种说法,你一句我一句的吵下去也只能徒生冲突,他决定先把态度明确下来,才好处理接下去的返还问题。

“呵,你这毛孩子说的倒是好听,你二叔人都不见了,我们这一共加起来四百来万你怎么还?拿什么还?”

一个人群中的中年妇女挤到左奇面前,她的声音比翼族还要尖锐,吵得左奇脑仁生疼。

“这就不需要大婶你来操心了,不管是卖房子还是向银行贷款那都是我们家的事,你只要知道这钱我们肯定会还就行!”

左奇不想多掰扯,和这种人理论除了给自己添堵以外没有任何帮助。

“好了,我们家的态度想必各位都了解了,那么我们再说说这个标会。左方明是会头,理论上他拥有优先借款的权利,而且不用交利息。但是既然他已经承诺各位付两分利,我不会不认。这个利息我肯定会按规定给,不会耍赖。”

左奇的一番承诺总算暂时平息了人群的争吵,百十号人安静的站在店门口,气氛寂静的可怕。

“按照标会的规则,在收取第一次总会款之后,我二叔应该每个月把当期的本金和利息存到公共账户里,他两个月前收了第一次会款,按照两分利来算这两个月他应该返还给标会的钱应该是二十九万四千。”

“各位可以大概算一下,我这个计算方式应该没有问题。因为我二叔两期没有还款,我个人在十天以后会还给标会三十五万,多出来这几万块就算是违约金。”

虽说左方明确实借走了四百多万,但按照标会的规则,每月其实只需要支付当期本金和承诺的利息。原本四百多万迫在眉睫的债务在左奇的操作下瞬间只剩下一个零头,虽然总额不变,但压力骤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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