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老头呢喃骂着“毛贼”一类的词汇也奔了出去,等史明也跟到外面时只见一个穿着锦袍的中年人愣在不远处。
有人出来,曹如风终于回过神,却还是一脸尴尬,手里攥着一根刚拔出来的石鸡子,而在他的面前本应立着一堵砖墙,明明记得自己没怎么用力,这墙怎么就倒了。
“我辛辛苦苦造出来的东西,儿子拆一堵就算了,你这毛贼居然也敢乱来?”
本来还在窗边窥视的老摔瞅见是个生脸,也吼叫着跑了出来,在看到这毛贼身后还跟有一群莽汉时,忽然又变成一只被捏住脖子的小鸡仔。
“请问这里可是新科状元的府邸?”曹如风把‘罪证’藏进手心,拱手致歉道:“这种登门方式实非本意,我一定加倍赔偿。”
听到对方承认自己不占理,老摔的气势又涨了上来,张大着嘴刚要报出数目,却又被程老头捂住嘴推到一旁。
其他几人不认识,但程老头经常要为家里的产业到各机构送‘辛苦费’,哪里会认不出来这位新上任没多久的坪东知县,连忙迎上去道:“什么风把曹知县给吹来了,来得正巧,不妨坐下来喝杯水酒。”
“知县?”
曹如风笑道:“鄙人确实乃坪东知县曹如风,不过方前知晓状元郎回乡时有不少同僚也想要前来祝贺,只是怕大张旗鼓的落人口舌便在县里备了宴席,我这道就是为了作邀。”
对方直接说出目的,作为当事人的史明不好不做表示,只能行礼道:“容在下先告罪,回来时怕这等小事耽误各位大人公务就未曾未曾通报。至于赴宴一事……刚到家舍还没来得及叙旧,明日定登门拜访。”
“坪东县十几年没出过举人,更何况是状元,这哪是小事,县丞及几位学士已经在青顶楼备好酒水,但这顿饭的主角可是状元郎你,你不来我们可都不敢开席,叙旧和宴席又不冲突,状元郎及家人一块去岂不是两全其美?”
听到知县这种大人物居然会邀请自己吃饭,老摔的目光似有似无的放在史明身上,踌躇道:“我就不去了吧?”
史明哭笑不得,说道:“你想去就去,看我干什么。”
有些人在对待越是渴求的事物上越是表现得推脱,老摔就是这样的人,曹如风劝说许久他才‘不情不愿’的应承下来。
也看得出曹如风对史明的看重,在他身后一共备有两辆马车,除了出门所需的一辆之外,另一辆马车里塞满了绸缎和瓜果,老摔细心的挑了几匹青缎锁在自己的房间后才春风得意跟着潇潇和程老头坐进车厢里。
史明跟这位坪东知县单独一辆车,一路上,曹如风总在试探性的打听史明高中后的待遇,在听到史明要去就任县官,而且还是西南国境的边上,曹知县的热情不经意间就减退不少,西南土匪多,又刚刚遭了灾,灾情虽然没有蔓延到安门县,但就安门县长年的经济状况,遭不遭灾又有什么区别。
史明当然能感受得到对方的情绪变化,轻笑道:“是不是令知县失望了?”
“哪里会,我一把老骨头才坐上县官的位置,史公子……哦不,史大人年纪轻轻就能与我平级,未来可期!”
话说得客套,心里却不是这么想,曹如风自己对于县官的未来心知肚明。
天高皇帝远是对地方官最好的形容,无论地方政绩做得有多好,受益的都先是顶头上司,而顶头上司的头上还有上司,一层一层荣勋赏赐下来到了县官这里就已经可以忽略不计。
不过天高皇帝远也有个好处,也是唯一的好处——捞油水,可以肆无忌惮的收受贿赂,只要上边打点好,不过分的情况下大家都是皆大欢喜。可西南边境哪里有油水可捞,那些地方的百姓连交赋税都成问题,扒皮抽筋都看不到多少赚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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