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珹叹了口气,将陈方休手臂放下:“陈公子,你的手已无大碍,养上一段时间便能痊愈,徐某近些日子还有许多事情要做,接下来便由小女作陪吧。略有怠慢,还请陈公子谅解。”

“沐儿。”

徐珹叫了徐沐一声,将她唤出门外。

“这陈公子来历不明,但终归是救了咱们。现在徐家百废待兴,除却你我二人外,沂风徐家已无他人。若能争取到先天境以上的强者支持,为父便有十成把握在两年内重建徐家,恢复往日荣光,以告慰那些惨死在恶贼手中的徐家人在天之灵。”

“大家族有诸多不易,为父先前只想你快快乐乐,平平安安,并未对你强求太多。无论你未来如何打算,为父总能保你一世安稳。”

“可现在,振兴徐家的重任也要落到你身上了。”

徐珹的语气极为感慨,带着浓浓的不舍,根本不愿意自家女儿现在就肩负起如此重任。

只是振兴家族终归不是他一人能做到的,徐珹也完全不可能从此以后便乐天安命,只做一个稍有余钱的富家翁,陪着徐沐慢慢老去。

徐家百年传承,数代人不懈努力,才打拼出如此家业,又怎可毁在他徐珹手中,成为家族历史的罪人?

“沐儿,你现在要长大了。”

徐珹摸了摸徐沐的脑袋,语重心长,略微凝视片刻,便转身离去。

徐沐鼻头发酸,强忍住眼泪,用左袖擦了擦,才走进陈方休的房门。

点了一盏烛灯,徐沐双手撑头,靠在大案前,头脑放空,什么也不想。

旁边床上,陈方休欲言又止。

他终究是和徐沐认识半天不到的外人,又有什么资格劝她放下执念,走出悲伤。

“徐沐,徐沐。”房间里太过安静,只有烛火噼噼啪啪的声音,陈方休终于忍受不了这片寂静,开口喊道。

“陈公子,怎么了?”徐沐转过头,不施粉黛的脸在烛光中显得花颜月貌,楚楚动人。

听她叫自己陈公子,陈方休陡然觉得有一种疏离感。

虽然才认识不过半天时间,可陈方休觉得自己和徐沐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应该更亲近一些才对。

“你刚才说我是你的人,还算数吗?”

“啊?”徐沐微微一怔。

“别‘啊’,说算还是不算。婆婆妈妈的,哪里有半点像先前那个神采飞扬的女侠?”

徐沐用手指拨弄烛火,烛光摇曳中,她眼神闪烁,犹豫道:“……我自然是想算的,可是……”

“哪有那么多可是,就这样说定了!”

“从今天开始,我陈大爷就是你的人了!吃你的,住你的,你还要负责我的修炼。作为回报,只要我陈方休还活在世上一日,就决不允许有人伤你一分一毫!听清楚了吗!”

“……”

烛火阑珊,一片沉默中,少女轻轻点了点头。

……

……

一只吃饱喝足的大公鸡,此时踏着月色,大摇大摆,旁若无人地走进了徐府。

它的毛色较为灰暗,羽毛半点不像正常家养的土鸡那样光滑鲜亮,尾巴也焉不拉叽,低低的垂落下来。

可它的气势却半点不丧,昂首阔步,仿佛自己是整条街最靓的鸡。

进门后,它左右瞅了瞅,又吸了吸鼻子,确定好方向,接着便是欢快地一阵小跑。

等它气喘吁吁跑到屋门外时,正好听见陈方休慷慨陈词,大义凛然的话,脸上顿时一愣,

露出一副“居然还可以这样”的表情。

大公鸡跳过门槛,正欲叫上两声,提醒这对孤男寡女注意分寸,却看见徐沐霞飞双颊,轻轻点了点头。

“唧唧唧唧唧唧唧!!!”

它愤怒的挥动翅膀,悲痛欲绝,俨然有一种被背叛的感觉。

陈方休见到这鸡,奇怪道:“它这是怎么回事,抽风了?”

徐沐蹲下身子,看公鸡手舞足蹈,认真比划的样子,边看边微微点头。

等公鸡停后,徐沐轻声笑道:“它说你不是好人,让我不要相信你的话,还说要我离你远些,否则我会很危险。”

大公鸡拼命点头。

陈方休沉默半晌,问道:“小木人儿,你是什么时候学的鸟语,几级了?”

徐沐自觉忽略后半句自己听不懂的话,略带炫耀说道:“我打小便与各种动物相处,看见它们的神情便能猜出大概意思。我和小红才好呢,她完完全全能听懂我说的话——糟了,小红!!”

徐沐一拍脑门,风也似的跑出屋子,看样子应该是去找自己的小红马了。

大公鸡被徐沐吓了一跳,原地蹦了半尺高,本想跟在徐沐后面追出去,想了想又倒转爪子,慢慢走到陈方休跟前。

陈方休有样学样,学徐沐蹲着和它交流。

却见大公鸡试探性地啄了啄他胸前的铁棍,接着飞起一爪,将陈方休踹翻。

“咯咯咯咯咯~”

大公鸡扑扇着翅膀,非常快活地追徐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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