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知天命大师和倔强少年【五】

那农家汉子长长叹息一声,接着劝说妻子:‘‘我早就想好如何安置狗娃,他身体瘠弱不能从事农活,等寻找到他之后,我托人送到镇上酒楼当伙计,虽然挣钱不多但也算一门手艺,今后也能让狗娃挣口饭吃,娶个婆姨在家种些庄稼贴补家用,也能过上不错的生活。’’

少妇瞪大眼睛低声问道:‘‘那你怎么不与狗娃说?只是睁大眼珠子教训他,若你早说狗娃说不定就不跑了?’’

‘‘八字还没有一撇,我怎么告诉他,我想事成后再给他说,以免事办不成反而惹孩子伤心。’’农家汉子生气的说道:‘‘谁知才说几句狗娃转身就跑了,还反了他了,我还是他爹不?’’

少妇听出丈夫有些生气,便温言劝慰他:‘‘好了好了,你也别再生气,毕竟是自家孩子,你也累了一天,还是睡觉歇歇吧,等春耕后再去寻找,想来他也跑不远,这些天我再问问有人见到过他不?’’

汉子叹了口气,有点羞愧不堪向少妇道歉:‘‘都是我没用,不能让你们母子过上好日子,其实我对淳儿是没尽到父亲的责任,也不怪他对我没有规矩。’’少妇免不了又宽慰他几句,劳累一天的夫妻二人便相继入睡。

‘‘啊,不,不要,不要离开我。’’解淳满头大汗从睡梦中苏醒过来,望着车外那轮清冷的圆月满脸伤感,他昨晚梦到妻儿了,妻子满眼温柔地望着自己,大儿子早已成家立业,心智成熟且稳重,但大儿子也满脸笑容看着自己平安回家,就连正在叛逆时期的小儿子也大喊着让他回去。

谢纯正要过去和妻儿团聚,一股高波巨浪把妻儿远远推开,他着急的大喊大叫起来,猛地从睡梦中苏醒过来,借助淡淡清冷的月光,他才发觉自己早已不是年过五旬的知天命画家谢纯,而是大明成化二十三年山西十二岁的倔强少年解淳。

转眼间的沧海变迁,让他向来稳重看淡生死的心态,也变得有些惊慌失措起来,借助月色他看着眼前白嫩细长的小手,记忆中自己那粗壮大手及魁梧身材已经不复存在,妻儿这辈子是再也见不到了,昨天刚刚亲手埋葬自己前世的尸体,如何再能回到二零一六年和亲人团圆。

他思虑至此禁不住放声大哭,纵然幼年时被亲生父亲抛弃,也未曾如此悲伤难过,成年后被族人嫌弃憎恶,他当时也只不过是气愤难当,又哪里比得上现在失去妻儿的无助感和痛苦情绪,这忧伤痛彻到他的心肺,让他忍不住痛哭流涕。

脑海中的少年见他哭得悲伤,忍不住温言抚慰:‘‘你不要再哭了,我以后不再与你捣乱,你代替我活着好不好?只不过你不要做坏事,还要替我孝敬父母及祖父母,虽然他们并不爱我,但你要代替我孝顺他们好不好?’’

谢纯痛哭一阵发泄掉自己的悲伤后,用手抹抹眼泪稳定下情绪,对脑海中的倔强少年嗤之以鼻:‘‘小孩家家知道什么?老夫那不叫哭泣,叫做悲伤难抑,你放心我一定让你们解家显贵一时,荣华富贵威震朝纲。’’

那少年微一撇嘴嘲笑道:‘‘诺大年纪又哭又笑,一看就不是厚道之人,恩师教导过我,看人不能光听他满嘴豪言壮志,要查看他的实际行动,反正我在你的脑海中,你若要做坏事我就与你捣乱,到时候受罪的还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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